“这就好,小米一向大方。”
老冯爷撸着胡子,还要同校尉说几句的时候,却有兵卒推开了门房的屋门,许是瞧着老冯爷在,低了头没有说话。
老冯爷见此起身就要避一避,没想到却听陆老二的院子闹了起来。
“这什么破茶,也敢给本将军端上来,换好的来!”
茶碗摔在地上的清脆之声,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分外清晰,兵卒们许是司空见惯了,又难得有热炕暖和,都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但老熊岭众人却是停了手,客人摔了主家的茶碗,这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友好吧。
那校尉暗暗咬牙,这会儿不必兵卒私下禀报,他也知道是何事了。
他大步出了门,待得进了陆老二的院子正房,果然魏得胜满脸嫌弃的吐着口水,正吆喝唐老二,“怎么就没采买些好茶带着,害得本将军要喝劣茶,万一喝坏了肚子…”
唐二少低头站在一旁,一副小意赔罪的模样,看的校尉一阵气闷。他实在忍耐不住,上前低声在魏得胜耳边说了句。
魏得胜听得脸色变了又变,末了咬牙问道,“我爹真这么说?”
那校尉退后两步,沉声应道,“属下不敢欺瞒将军。”
“哼,晾你这狗才也不敢。”
魏得胜骂了一句,好似这般就能勉强出一口气一般。末了他恼的起身,扔下一句就进屋了。
“抬水进来,我要洗漱!”
唐二少见此,这才一脸无奈的转向校尉,“王校尉,辛苦你了。”
王校尉拱手,叹气道,“二少爷也辛苦了,坚持一月,待得回京都交差就好了。”
不远处的草棚里,刘婶子带了几个妇人都是脸色不好,低声同老冯爷抱怨,“这些官老爷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们好心迎他们进来,怎么还摔茶碗?嫌弃我们老熊岭穷苦,怎么不进城去歇脚?”
“就是,我们扔了家里跑来烧水忙活儿,难道还伺候出错来了。”
老冯爷摆手示意妇人们停口,嘱咐道,“不管怎么说,已经开门迎客了,你们辛苦一下,把饭菜做好就回山上去。这里有我带着后生们守着,省的再多生事端。”
妇人们听得变了脸色,都明白这是怕兵卒们吃饱喝足犯了“色戒”。
于是,她们也不再抱怨,快手快叫的切菜,烧水,忙个不停。
二百人的饭菜,说起来也真是不少。现发面已经是来不及,刘婶子就把荞麦粉掺在苞谷面里,大铁锅里扔了猪骨头,炖上白菜萝卜,三那么一层肥肉片。锅边贴饼子,锅上架秸秆帘子,再蒸上一层两合面发稿,也算勉强够吃了。
正是犯愁做什么饭菜,送给那个难伺候的官老爷的时候,江大娘就端了一盖帘冻饺子从岭上下来了。
“这是小米晌午带着姑娘们包的,本来留了一帘子给初一和老二半夜饿了煮着吃。这会儿送来应个急!”
“还是小米想的周到,”刘婶子冲着陆老二院子正房撇嘴,“那位官爷是个难伺候的,我还怕给村里惹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