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穿用物,盘缠银子,林林总总加一处也是繁琐又复杂。
村里各家各户也是如此,爹娘拉了儿子的手嘱咐了又嘱咐,直到后生们恨不得捂了耳朵。
直到日上三竿,不得不离开的时候。陆老大夫妻跪在院门前磕了头,其余后生也是同样跪倒,惹得家里父母长辈抹了眼泪。
陆老爹扶了长子,拍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去吧,多写信回来。有事多听你媳妇的,家里有小米呢。”
小米也是拉了嫂子的手,很有些舍不得。
陈月仙早有安排,低声道,“我留了红梅看院子,平日你就让她过来伺候,有事还是比青花青玉两个顶用些。”
“好,谢谢嫂子。”
再不舍的离别,还是到了分开的时候。
待得送了车队离开老熊岭,村里好似一下就空了很多,清静的有些让人不能适应。
村头老狗的叫声都能响彻整个村庄,爱热闹的鸟雀都不愿飞来村里捡食…
倒是南下的车队里,后生们欢喜的不肯坐车,骑着马前后跑动,欢快的犹如得了自由的小鸟。
而泉州那边,刘家也早就迎回了多日不曾回家的长子。
刘家人口简单,一家四口,刘老爷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当然夫妻恩爱是主因,但夫人陈氏娘家也是门第高,亲兄长是泉州府尹,无人敢欺。
听得长子说起要同好友家里合办作坊,读了一肚子圣贤书,却只换了个举人功名赋闲在家的刘老爷就要呵斥,但刘夫人却极力支持儿子。
于是,这事就定了,无论是人手还是银钱都是要什么给什么,生恐儿子在好友跟前落了脸面,也盼着儿子因此懂些俗务,不要同父亲一般只知诗书,离开家族庇护就要饿死。
刘不器有母如此,实在是幸运,但程子恒那里就有些水深火热了。
他原本兴冲冲回家送信,劈头盖脸就被父亲骂了一顿,不等解释,庶长兄就笑眯眯扶了父亲,劝道,“父亲,读书辛苦,二弟许是一时耐不住,这才回来小住几日。你放心,我这几日带二弟到处走走,多备些吃用之物,再好好送他回书院。”
果然程老爷就收了怒色,但扫向嫡子的眼神还是含了几分不愤,“你啊,要是你有大哥三分懂事,我也能多活几年。”
儿子气死爹,这罪名可是有些太大了。
程夫人当时就抹了眼泪,“老爷,您可不能这么说啊,子恒也是您的儿子啊,他若是不孝,怎么会跑去那个苦寒之地读书,明年就要大考了。您这话传出去,他就是中举也要背个不孝的名头。”
程老爷也是觉得方才失言,犹豫了那么一瞬,想要转圜两句,长子又跪倒磕头了,“都怪我不争气,只会打理生意,与铜臭为伍,否则我去读书,二弟就不必受这个苦了。”
程老爷一把扯了最疼爱的长子起来,恼道,“说什么傻话,你整日打理生日,付出辛苦,家里上下谁人不知。你二弟读书花费都是你赚回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