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的事情是对是错,陈老夫人一把年纪了,朝着柳烟柔一个小辈行礼,柳烟柔若是还揪着不放,就是柳烟柔得理不饶人。
甚至,柳烟柔若真站着受下这一礼,都会被人诟病。
柳烟柔明白这个道理,更明白陈老夫人此举的险恶用心。
她冷笑了声,轻巧的躲过陈老夫人这一礼,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一脸真挚的道:
“老夫人客气了,老夫人莫要和我一个小辈计较才是,刚才的事情也是小辈莽撞了,可小辈若是不施法叫醒老夫人,旁人就该说我一个小辈目无尊长,在陈家宴会上气晕陈老夫人了,还请老夫人恕罪才是。”
她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全都唏嘘不已。
若陈老夫人没醒来,陈家又不让大夫给老夫人诊脉,柳烟柔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到时候必然被扣上一个目无尊长,嚣张跋扈气晕陈府老夫人的恶劣名声。
见柳烟柔没上当,陈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冷厉,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
“让县主受委屈了,实在是老身这身体不中用,每每小憩都对外界事情一无所知,再加上着实生了点儿气……
罢了,不说了,总之都是老身的错,老身在这里给县主赔不是了。”
老狐狸!
话里话外依然在说她身体不好,被柳烟柔给气着了。
柳烟柔怎么可能由着她污蔑,当即就道:
“老夫人身体不好,就更应该让大夫瞧瞧,这不,大夫都还在呢,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老大夫,让他们一起给老夫人瞧瞧,不然万一再晕倒了,可就真说不清了。”
一来一往的,不听说话,只看两人神情的话,还以为是一对感情极好的祖孙呢。
可话语间却已交锋数个回合。
在场众人一时全都脸色怪异,暗暗摇头。
陈家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为了对付个小辈,老夫人亲自装晕,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长公主听着柳烟柔和陈老夫人的交锋,心下暗笑,同时也不动声色的搭腔道:
“常乐说的是,老夫人身体这般不好,动不动就晕的话,以后设宴大家伙儿恐怕也都不敢来了,不然万一再遇上常乐这种事,岂不是说不清了。”
“是这个理儿,所以老夫人你可一定要养好身体啊,不然要是再在宴会上晕几次,就没人敢和陈家来往了。”
“别说再来几次,就是这次后,怕是不少人也都不敢来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挤兑的陈老夫人话都没法说出口。
长公主更是直接道:“既然陈老夫人身体不好,那本公主和常乐也便不多留了,省的老夫人又晕,等会儿就真的说不清了。”
话说完,直接带着柳烟柔离开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全都告辞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宴会,片刻功夫就只剩下寥寥数人。
石夫人生怕被陈夫人找麻烦,也没敢多留,悄然随着人群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宴会厅,陈老夫人身子都一下子佝偻了下来。
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一夕之间,名声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