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现在,谁知道他以后……”
“现在就很久了”,颜清妤希望安县主不要庸人自扰,“太子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对他来说,大位比什么都重要。他拎得清,所以一直未曾逾矩。至于你说以后,没准我们都老了,这点年轻时的轻狂心思,早就没了。”
太子的生母和亲姐妹都不是助力,却把全部的希望都强加在他身上,鞭笞着他往前走。
陛下对皇后痴情,对冉家倚重,但对太子,是真的没有半分偏爱。
太子挖空了心思求宠于陛下,万事不敢多走一步,爱陛下所爱,重陛下所重。
对于他那样的成长环境,还有他母亲日夜在他耳边念叨着所谓的“不公”,要成长成这样真的很难。
难道他不是人吗?他没有感情吗?他不会觉得委屈吗?
是个人都会吧。
可从他的诸多表现来看,是一丁点儿也没有。
只能说这个人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自控力。
这样的人,一点微末的心动和男女之情,对他来说,不名一文。
颜清妤道:“他和恭王都无情,但他比恭王强得多。恭王以为示弱能为自己谋划好处。而太子,他把自己当成了真正弱者。”
在陛下面前,诸皇子都是弱者。
正是因为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弱者,他才比任何人都克制。
马车缓缓前进,安县主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道:“也就是说,只要陛下在,他纵然喜欢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颜清妤失笑道:“喜欢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可以割舍的。
安县主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身上,道:“倒也……是的。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她仿佛意有所指……
颜清妤愣了愣,突然明白她可能是在说她自己……要为忠勇侯府守家门。
思索了半晌,颜清妤终于没有再劝,只是把脸放在她头上蹭了蹭。
“一辈子很长很长,咱们俩是邻居,有什么风风雨雨的,咱们一起看。”她道。
安县主抓着她的胳膊紧了紧,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