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府果然已经被安县主安排了两户家将,一户是刚被调回京的李悍将军,他家人口简单,只有他和他的大儿子。还有就是向家兄弟。
向家兄弟倒罢了,他们迟早都是要住过来的。
至于李悍,他原本是林夕的副将,先前因为林夕死蹊跷,他又不肯罢休,得罪了权贵,所以发妻被毒死,两个孩子失踪,连他自己也被流放。
去年朝廷召回了他,前天才刚到京城。他的两个孩子,只找回了一个大儿子,小女儿还不知所踪。
北地极寒,他在那做苦力,冻伤了腿,要再上战场是不可能了。
安县主自知自己没那个本事,所以把他先送到骠骑府,是想让冉起安排他的前程。
这个点向家兄弟还在当差,李悍忙带着儿子去给新主将和主母磕头。
彼时颜清妤刚进了厅子,家里已经在岗的婆子和下人要来给她磕头,她摆摆手说不用,等她见过安县主再说。
等人都散了,李悍父子没有走。
冉起正打算回房去,抬头看到他,道:“你怎么还不走?”
那十二三岁的小小子就道:“我们不是下人。”
冉起挑了挑眉。
颜清妤意识到应该是家将,她连忙拦住了傲慢的相公,道:“你是……”
李悍一瘸一拐地带着儿子上前,给他们俩磕了头:“末将李悍,犬子李识,拜见主将、主母。”
颜清妤惊了一下,扭头看向冉起。
冉起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道:“把头磕瓷实了。”
李悍忙按着儿子的头,让他一磕到底。
冉起点了点头,道:“行了,起来吧。”
李悍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得亏他儿子扶了他一把。
冉起见了,就道:“受了伤?”
李悍道:“是,冻伤了腿。”
冉起就问:“能治好吗?”
这话问得李悍父子都有些难堪。他现在这种情况,是个废人了。
旧主母安排了很多昔日受伤的兄弟,他也是其中之一。其实不过是想要让他们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说白了,他们不过是来要一口饭吃了。
李悍道:“怕是……不能了。”
冉起道:“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