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文身子本来就虚,这一松绑,嘴里塞的鞋去了,立时就吐了起来。
郭闵吓得一蹦,那三阶的高台阶,他也没回头,一蹦就下去了,竟也没摔着。
这回他是真不敢跟着看热闹了,连忙转身挤进人群里逃走了。
倒是那府役被冉文吐了一身,面有苦色,却也只能殷勤伺候,把人扶了进去。
大理寺平时办的都是大案,公堂和外间府衙不同。
一则它更加高大肃穆,二则它藏在里院不让民众围观。
三则,负责坐堂的也不是一把手大理寺卿。
大理寺设卿一人,位列九公。少卿二人,不过如今尚有一个空位,只有顾砚浓这么一个独苗。另有判寺四人。
依了大理寺的规矩,判寺以上,都有独立审讯的权力。
今天坐堂的,就是判寺许问乡。
他是个四旬左右,颧骨高耸,面相极为刻薄的中年男人。
人一落座,便道:“还不给冉世子看座奉茶!”
颜清妤冷眼看着,道:“看来大人是不打算公平审理此案了。古来岂有给被告看座的道理?”
许问乡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妇人,既进了大理寺,哪里有你撒泼的地方!”
他还真是不怕这妇人。
刚才她在外头怎么刁难府役,怎么强行入了这门,许问乡都知道的。
但这大堂深居大理寺内,里外都是自己人,他还怕这妇人撒泼不成?
颜清妤也不斤斤计较这种小事。
她冷眼看着刚才狼狈似狗的冉文,此时大摇大摆地去坐下。
人家搬来给他坐的椅子还上了软垫,还给他上了茶。
他狼饮了几口茶,那缺了大拇指的手还在抖。
许问乡这才看到他带着伤,连忙道:“来人,快给世子包扎!”
一边说,一边像是毒蛇似的,瞪了颜清妤一眼。
颜清妤无所谓,心想你们就继续拖时间吧,拖得越久越好。
冉文那张大胖脸,此时也阴郁地看着她。
一边由人给他清洗包扎,他道:“你的目的已经……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