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又看向最后一幅,便是言旨所作,忍不住又是连声叫好,“这幅垂梅图笔酣墨饱,顿挫有韵。繁花密蕊,却繁而不乱,恰到好处。设色雅丽,雅俗共赏,佳作也!”
“小子,你可以啊,真人不露相!”风玲琅与有荣焉。
简亦浚也是佩服不已,也许今日之前他以为自己比之同龄人已算才高的话,但是在见识了大家的本事之后,他才知不过是自己见识太少罢了。
看来他还需更加加倍努力才是。
青晗仔仔细细地将言旨的画作看了又看,有些惊讶,不止为他的藏而不露,更为他与疏漠外在迥异的火热内在。
画见人心,透过画作能够窥见画者内心所悟所想,他的画繁花似火,挺劲潇洒,昂扬向上,跟他外表所表现出的倒是截然不同。
虽然早知道言旨是属于外冷内热的人,但如此彻底地展现在眼前倒是第一次。
见青晗盯着自己的画不放,言旨有一种自己内心被窥破的莫名窘感,喉咙微痒,忍不住干咳一声。
青晗闻声抬头望着他,眼眉弯弯,清波潋滟,“言旨,画得极好!”
言旨没说话,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老者也看着言旨所画,灰白眉毛微微一皱,疑惑问道:“不过你这画风瞧着倒有几分眼熟,少年,不知你这画艺是哪位名家所教授啊?”
看这起笔落势,他总觉得像是何处见过,一时却想不起起来。
言旨眼睫微不可察一颤,面上未露痕迹,“小子出身寒微,未曾拜过名师。”
“是吗?那大约是老夫老眼昏花,一时看错吧。”
老者看他不愿多言的模样,识趣地未再多问,复又感慨道:“想不到你们这群孩子个个出类拔萃,不同凡响,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后生可畏啊!”
围观众人也不由附和,大声叫好。
老者又为难道:“只是你们的画作都如此出彩,一时之间倒叫老夫难以评断孰高孰低了!”
简亦浚笔法精妙,青晗画功扎实,风玲琅别出心裁,言旨令人惊艳,每一个都有独到之处,每一个都可堪第一。
见老者已经开始烦恼如何定名次的问题,一直努力安静等候的小亦浔急了,“爷爷,您还没看我和妹妹画的呢!”
老者忙低头一看,便见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可爱男孩两只小手举着画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边上还有一个更小的小豆丁也同样目光地定在自己身上。
两个孩子身上都“挂了彩”,颜料染地小手衣袖,甚至连小脸蛋都有,但却半点不会让人觉得邋遢,反而觉得两个小家伙俏皮惹人喜爱。
老者一见便打从心底笑了出来,“抱歉,是爷爷一时疏忽,忘了这里还有两个参加比较的小选手!”
他笑眯眯地接过画纸一看,横撇竖叉,东扭西歪,还有各种颜色的墨团,堆叠在一块,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