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几日后,人便病倒了。
除了赵桢,悲痛最甚的就是持盈,赵誉要亲自治丧,心里却担忧她,只能让黄平黄平与付安暗中照料,等到夜里再避开众人去福宁殿看她。
付安说她吃不下东西,人也肉眼可见的又消瘦了下去,赵誉来了便让人备好膳食糕点,亲自喂她。这些日子他本就劳累,瞧着憔悴了不少,持盈见了,未免他担忧,再勉强也多少会吃些下去。
“为了孩子,也要照顾好自己,”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道,“好不好?”
她吸了吸鼻子,朝着他点了点头,那样子却看得赵誉心中又是一疼,忙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半月后,梓宫被迎入景灵宫,群臣前往跪迎,景灵宫在城郊,赵桢因身体的缘故不能前往,赵誉率着嫔妃宗亲们前去,等第二日圣驾才会返回禁中。
黄昏的时候,持盈去往寝居的殿所时,见一人身着素服站在院门外,阿棠也瞧见了,低声对着她道,“殿下,是燕国公。”
的确是薛益,持盈一早就知道,赵誉赐婚后不久便让薛益入朝出仕,供职于中书省,所以这一次,是跟着群臣一起前来的。
“殿下……”薛益上前行礼道。
持盈想了想,最后回礼对他道,“薛大人。”
薛益抬眼看着她,叫她形容憔悴,已经半月过去了,仍旧难掩悲痛之色,于是低声劝道,“请殿下节哀。”
持盈点了点头,“薛大人如今……一切可好?”
薛益低头,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却没有答这问题,过了片刻才对她道,“臣是来与殿下告别的。”
持盈吃了一惊,“你,你要去何处?”
“不久前江宁发生洪灾,冲毁堤坝,淹没良田,流民失所,陛下命我前往江宁,治乱修堤,本是早该启程的,因太后丧仪……明日殿下会重新御朝听政,我自是要奉旨上路,只是我打算向陛下请旨,之后便留守于江宁……”
持盈默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也知道,从前赵誉一心为韩家平反,又想尽办法让薛益入朝,一切都是为了北伐,可如今,宏图折戟,壮志难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