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智者老头的形象,掌心处一抹金灿灿的光芒;祂拍了拍手,落下一层薄薄的金色尘雾。
“你是中国人,不应该很清楚吗?”上帝反问道,“你应该知道佛教里有中国佛教这么个分支;最初推动大世界计划的时候,释迦牟尼就主动把中国佛教分支剥离出来,排除在大世界计划之外。”
想找到大世界意志?朝虚影最密集的方向前进就对了。
剑光劈散星座,两道火墙再无阻碍,朝执笔人席卷而来。
“可惜了;要是祂们已经诞生了世界意志,说不定我们可以去学习借鉴一下先进经验,看看人家是怎么跟世界意志交流的。”林祐无奈地感叹一声,手中握紧了鹅毛笔。
林祐大感好奇:“怎么,祂们不同意?”
高山之巅是安第斯山脉,漠漠黄沙是古埃及沙漠;海潮如雷是爱琴海上波塞冬的怒吼,冰雪呼啸中隐约可闻芬里尔的狼嚎。
对与执笔人的建议,上帝考虑良久,也不说可或不可,却招手把柯罗诺斯叫了回来。出现在伊甸园的时间之神兀自保持着三头龙形象,见到林祐时还晃了晃神,然后才想起来变作人身。
“为什么?”林祐愕然。
林祐悚然心惊。
林祐不仅要进入世界的底层,而且要更进一步进入大世界的意识层面;这是一段没有距离、不知方向、难辨时间的旅程。他的眼前是一片随时在变换的迷雾;可能前一脚踩在高山之巅,后一脚落下却深陷漠漠黄沙。
人的梦境来源于现实,大世界意志的“梦境”来源于融合进来的各种故事。
“与大世界意志的沟通事关重大,不要通知其他神系么?至少,另外两大教总得通知到吧?”
如果大世界意志也是这么一副做派,该怎么办?
如果更严重一点,大世界意志的“本我”还存在强烈的领地意识,把众神都当做来抢地盘的敌人,该怎么办?
就好比占山为王的老虎,看到兔儿、狐狸之类的小动物进到自己地盘,可能无动于衷,只当给自己加餐;可要是看到另一只老虎进来的话……
两道剑光划破迷雾,剑上燃起熊熊火焰;随着长剑的挥舞,眼前宛若竖起一道烈焰高墙。
站在托尔身边的那道身影突然一跃而起,笔直朝林祐扑来。
相比于大世界计划的修修补补、坎坎坷坷,东方神系那个天然形成的大世界有着难以想象的稳定性;要说旁人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羡慕也没用!人家那是四、五千年不断融合修补的产物,而且还有着文明特性上的根本差异,再羡慕也学不了、做不到。
“好处是这个大世界越来越真实了。”
上帝与柯罗诺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摇了摇头,各自苦笑。这种表情难得同时出现在两个至高神脸上。
“话说,东方那个大世界有没有诞生世界意志?”
星座与剑光碰撞,砰然一响;虚影溃散,星散流离——白银级别的小宇宙难当真神全力一击。
耳边偶尔有海潮如雷,下一刻又变成冰雪呼啸。
“不是不同意;只不过祂们两位,一个不可触及,一个不在乎。”柯罗诺斯说道,“所以,祂们很少过问大世界计划的具体事务。”
执笔人不是神,必须借助鹅毛笔才能让自身意识深入世界的底层。
虽然“本我、自我、超我”的完整理论直到二十世纪才被正式提出,但是人类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对这些概念有所了解;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就是许多神话的起源故事中,世界的最初形态都是一片虚无或混沌。
如今,一众真神最担心的一点,就是大世界意志没能成为各路神话里的创世神——比如柯罗诺斯、卡俄斯、上帝等等人格化的存在;反而成为了创世神诞生的母体——比如金伦加鸿沟里的冰与火、茫茫虚空里的原初之水、被盘古劈开前的混沌圆球、又或者开天辟地之后形成的所谓“天道”。
又说“天道承负、因果不虚、业力自承”。“天道”就是规矩,规矩摆在那儿,怎么做、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后果你自己承担。“天道”就像一个自动运转的程序,不跟任何人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