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接获的报告来看,确实可以作此推测。”瓦提尔答道。
蝴蝶效应是要层层堆叠才能扩大影响;同样的诗篇,在地方行省的普通官员、民众听来不过是用于佐餐的流言蜚语,传到帝国首都的大贵族耳朵里,就会变成政治活动中的导火索和筹码。
“已经不错了。”冈特·欧迪姆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所以祂的情绪变化也不如执笔人那么大,“我猜,应该是相关消息已经为恩希尔·恩瑞斯所知。尼弗迦德的情报和行政机构都以效率著称。”
“臣下以为,辛特拉王国或许参与其中,比如为阴谋者提供了一些隐秘消息;但是真正的主使者必然在国内。”艾登子爵微微躬身,额头已沁出几丝冷汗;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真相,但他很清楚,这是皇帝内心已经认准的真相。
诗篇中对恩希尔皇帝逃亡时的落魄、缔结意外律时的贪婪、勾引少女公主时的虚伪龌蹉、乃至制造海难害死结发妻子的残酷冷血都做了细致描画;一个狡诈、卑鄙、残忍的政治动物形象如在眼前。
“您的意志……”瓦提尔愈发恭谨。
“仅此而已吗?”皇帝怫然不悦,“诽谤的源头当然要抓,但更关键的是诽谤者的目的。你觉得那些躲在暗处的阴谋家只是为了抹黑我的名誉,打击我的威望?其实,哪个皇帝没有遭遇过流言蜚语呢?”
“第一份与诽谤者有关的报告来自阿梅尔山脉南麓,由负责监控边境动向的情报员于一个星期前发出;路上走了三天送到臣下手中;而随后四天时间里,臣下又陆续接获六份相似内容的报告。经过与地方治安官的报告相印证,可以发现流言是由北至南,逐步传播开的。”
对于不久前还与政敌发生激烈斗争、统治权力还不十分稳固的皇帝而言,这首突然在帝国境内流传起来的诗篇更像是一篇檄文,是一场全新政治阴谋的发端和预热。
有限的接触没能建立起真正的联系,鹅毛笔仍未获得描述、塑造“命运”之神的权力。
“这个流言最大的危险,就在于可能曝光我们的扩张计划,干扰我们对北方的军事行动;”皇帝断然道,“所有可能从中获利的人都要查;朝臣、军方、当然还有辛特拉!谁获利,谁就有嫌疑。”
当然,想造成最大影响,还得看直接当事人恩希尔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