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车窗是尽数打开的，微凉的夜风不时卷进来，把这低语声吹得飘渺虚无，但是，宁以夏却是听得很清楚的。

宁以夏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到不一样的陆司霆。

一直以来，陆司霆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低调清冷，内敛沉稳，矜贵优雅的，不似这个时候的冷里阴沉。

而且，说这话的时候，他蓦然将她的手扣紧。

宁以夏心里微微一怔，心知这个男人能混到这个程度，就绝对不可能是平常人的。

“这……怎么回事？”

宁以夏收回思绪，低声问道，“那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吧。”

“是只有十多岁，所以想给他机会，但……”

他说着，忽然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低沉的里染着一丝凉意，继续道，“我这算不算折了兵，还赔了夫人？”

“我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可能得缝几针，有点可怜，这才刚好，又得缝……不过，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万幸了。”

宁以夏清淡的嗓音传来。

“不必这么奋不顾身，我能躲得开，疼了我也替不了你，都是你自己受着。”

陆司霆没想到她当时还这么奋不顾身了，要不是他动作够快，厉西野手中的匕首，极有可能不只是从她手上划过那么简单了。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有点傻的，不管她那个时候是出于什么心理，或是善良，或是不忍，他陆司霆都应该承她这份情谊的。

还从来没有女人这么站出来保护他的，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别人当成保护神的角色了。

连陆司霆自己也以为，自己都是无坚不摧的，可是眼下……

“我都伤成这样了，陆先生，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吗？比如很感动，或者挺感激我的……而不是拐个弯说我不自量力好不好？这样，才符合我英雄救美的发展剧情吧？”

宁以夏有些自嘲道，没有感觉到压抑，虽然这会儿伤口很疼，可是现在感觉他的语气似乎没有往日的淡漠严谨，字里行间的说话，都显得有些轻快些了，她的心情也跟着调节起来了。

果然，听着她这话，陆司霆顿时低笑了一声，忽然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记，温和道，“哪敢说你什么？我当然感动，所以好好养着，等恢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宁以夏一怔，看着他，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就这么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