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尼伯龙根事件结束后,倘若她成功逃了出来,他们两个便有了那么一丝的可能性。那个女孩依旧会爱上新的路明非,喜欢上那个象征着‘S’级,从头到尾都改变过的不再衰头衰脑的男孩。
路明非觉得自己一定得去尽量克服混血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异性,即使不能像林年一样将苏晓樯带在身边,他们也可以在寝室里和其他情侣一样煲电话粥。
他们可以互相打视频聊聊近况,隔着天南地北也能顺着网线看着昏暗寝室灯光下对方的侧脸,说着一些情侣该说的没营养的话。
他们每天都会在QQ里每天抱怨一下有的没的牢骚,甚至去倾诉那些腻到死的甜言蜜语,只要捱到暑假放假的时候,他就能坐飞机去陈雯雯的那座城市拥抱她,亲吻她,去做一些曾经的,曾经那个趴在课桌上女孩背影的衰仔做梦都不敢去大胆梦到的美好的,青春的事情。
那是如蜜饯和奶油一样甜蜜的美梦,做着这场美梦的人,张大着嘴巴等待树上的如果落下。
不切实际的幻想从不杀人,因为不切实际,所以无足轻重。
当幻想只差一步成为现实,你却成功错过,这才是真正令人抓心挠肺的悲哀。
你会绞尽脑汁地构想在那个没有错过的未来里,你是多么的幸福,而往往那份幸福有多幸福,你所处的深渊就有多痛苦。
“.我大概会让她回到正常的生活吧。”路明非深吸了口气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这个答案会让你好过一些不是吗?起码在这种设想里,无论是现在,还是幻想中,你都没有拥有她。”曼蒂端着红酒看向餐厅外露天花园摇曳的椰子树。
“曼蒂。”林年说。
“不是嘴欠,我觉得有些话其实说出来比较好过一些,他说不出来,就由其他人说出来,你们要觉得不合适,我道歉,然后闭嘴。”曼蒂说,“但最后我还是要多说一句,陈雯雯的死,是皇帝导致的,如果你们两个在这个问题上内耗,就是随了皇帝的愿。”
“是我自己的问题。”路明非躺在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把话题扯了回来,“早点下定决心就好,犹犹豫豫的,当断不断,就是这种结果。”
“按照我对皇帝的了解,就算你早早做出了决断,和陈雯雯了清楚瓜葛,她一样会被扯进来。”林年缓缓说,“你行动上放下了,但心里放不放得下,别人比你都清楚。”
“我知道你们想安慰我算了,不知道该说啥。”路明非摸了摸后脑勺,“别拷打我了行不,哥。”
看着如坐针毡的路明非,林年还是选择了松开他的肩膀,放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
“陈雯雯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想把这根刺拔出来恐怕要费点功夫了。”曼蒂望着路明非落荒而逃的背影说,“这就该你自己想办法咯,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恐怕皇帝以后还会让他吃第二次亏,毕竟哪儿是痛脚就专打哪儿是祂的一贯作风。”
林年没有说话,他也很想帮路明非,但在陈雯雯这件事上却不知道从何帮起,因为他本身也是事中人,他说的话分量不足,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都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倒是有个人可能可以帮路明非走出来,只是这个人现在并不在这里。
“回去休息吧。”林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桌对面的人忽然说道,
“豁,这么早就回去睡觉,你难道忘记我们两个晚上的特别安排吗?”
林年的动作一顿,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
曼蒂·冈萨雷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拿着红酒杯转悠着金发女孩,语气悠扬,相当没心没肺地把酒杯里的好酒倒进护栏外空洞的海水里,引得鱼群在那鲜红扩散开的甜美酒液中拥挤沉浮。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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