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帝才会露出那副表情来,每一条公式都写得明明白白,算式罗列得星罗棋布,最后得出答案的时候却是一个不规则数,换谁都得发疯,祂能不破口大骂我都算祂有涵养,但临场换条裤子是肯定逃不了的。”曼蒂歪头看向皇帝那身近乎透明的衣裳,言语里带着点颜色,显得她有点贱,可这种档口没人在乎她贱不贱。
“总的来说还是棋差一着。”她的语气忽然趋于平淡,“在这场游戏里大家都在下棋,没理由谁能一步不错地走下去,否则谁跟你玩?手指着别人的时候别忘了还有三根手指指着自己,坑别人舒服,现在被坑就别哇哇叫——虽然祂也的确没有哇哇叫,否则我反倒是会看不起祂。”
苏晓樯心想你是真不怕死啊,皇帝就在你面前站着,你这么说话,祂马上夺舍你送你下线你哭的地方都没有。
就现在看起来,曼蒂似乎真的就跟放飞自我了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浑不要命,跟老东家翻脸那叫一个干脆。也就是现在在场的大家起码都算是上过大学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以后出来都算是一等一的社会精英,所以都比较有涵养,骂街都是拐弯抹角骂的,有些遗憾,苏晓樯其实打心底还是想看曼蒂上来就是一句,皇帝,我操你妈呢。
“热身完毕,时间不多,先说结论。”曼蒂终于把气缓过来了,坐在石头上裸露着那一身被鲜血浸泡透了的白色吊带背心,双手撑在膝盖上看向苏晓樯,“别跟皇帝交换,今天你敢交换,我就敢操你妈。”
苏晓樯愣了一下,心说你是不是狠话放错对象了,但看着这金毛那透着一股真正冰冷的阴狠眼神,她收回了多余的心思,沉下心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曼蒂说,“你坐地铁过8号线的时候,做的那场梦有意思吧?”
苏晓樯滞住了。
“先给你点个醒吧,那可不是什么梦,你可以理解为,如果你今天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那么你在梦中所看见的一切都会一步步成为现实,这也是皇帝想要见到的局面。”曼蒂缓缓说道,“在那个荒芜的梦境里,你见到过那边的路明非吗?在他的眼睛上...那条疤痕还在吧?”
苏晓樯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荒芜的沙漠上,那个背负着沉重的青铜剑匣的男人的背影,隔着很远的地方,那个男人回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那侧脸的右眼上深深地印着一条贯穿眉骨到颧骨的伤痕,狰狞如蜈蚣,难以想象当时留下那道伤痕时下手的人有多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