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种纯粹的意图丝毫没有遮掩,可这也显得这件事相当的怪异和有违逻辑。赵筎笙本身就是局外人,她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司马栩栩而来,她的直接上家是正统的五位宗长,在尼伯龙根这盘棋局中她是例外之人,恐怕就连尼伯龙根的构建者一开始都没有将她的突入算入布局内,这也导致她成功地肃清了整个第六号线没有受到阻——
原来如此。
赵筎笙兀然抬头盯住了那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剥离感、违和感的金发男人,缓缓地说,“看来你就是‘获月’提到过的,那个出现过在秘党听证会上的神秘人,你给予自己的代号是叫做...”
“皇帝,你可以这样叫我,虽然在你们的文化中,这个词的寓意颇丰,但没关系的,我受得住。”皇帝借着兰斯洛特的脸颔首说,“如今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有资格承担这个词。”
“傲慢。”赵筎笙说。
但对方的确有傲慢的资本,现在他以秘党的特派专员的皮囊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获月”向九州汇报的那些有关“皇帝”这个神秘人的一切信息都属实。可以占据夺取满足条件之人的身体,完成道教与佛教中“夺舍”这个神乎其技的概念,这种鸠占鹊巢的恐怖权能当得起他的傲慢。
“我的出现破坏了你的计划,就像一个完美程序中忽然插入的一个漏洞,所以你现在终于决定现身解决我了。”赵筎笙眼眸低垂,太极的意走渐渐地稳定了下来,身份的揭开为对方未知的恐惧撕开了一个缺口。
不可预料,不可知晓的恐怖是无法抵御的,但如果你知道了威胁的正体,那么所谓的恐惧都会有迹可循,最终战胜、克服。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观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完美的程序,因为编写程序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追求完美的过程。同样没有一门语言在一诞生就是完美的,不变的唯有变化。”皇帝说,“但你的确说对了一件事,我的确是来解决你这个漏洞的,但不是特地,而是顺路。”
“所以你的最终目的是司马栩栩。”赵筎笙澄净的黄金瞳凝视着那张法国人的脸,从“顺路”这个词上做出了分析。
说罢后,赵筎笙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牵着的夏望,那个乖巧却孱弱的男孩,他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器,应该放在展示柜里,但却被带上了这个混乱的战场。
人质?还是这个男孩藏着什么正统和秘党都不知道的秘密?赵筎笙不知道,这也是他唯一没有解开的疑点。
“司马栩栩对你而言不应该有所可图,你为什么会看上他?他在你的计划中充当了什么角色?”赵筎笙问。
她试图谈判,避开这场战斗。并非怯战,而是她的逻辑告诉她,这场战斗若是能避开,将对司马栩栩的生还率有巨大的提升空间。她的一切行动都以司马栩栩为中心,只要能为了那个男孩好,她的尊严以及性命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点恐怕我无法回答你。”皇帝摇头,“现在的你还不能够进入我的棋局,‘河图’这个权能就算掌握在一个未够格的庸才手中,也足以将她的威胁性提升到就连龙王都要正眼相待的程度,作为随时可以燃烧的棋子,你太过于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