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手中钢笔的刀刃下刀更重,在老人枯槁的脸皮上切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流出粘满整张脸以及下颚和脖颈的全是这种灰色的液体,血管周围还出现了粘稠的丝状物连接着肌肉组织和血管系统,让苏晓樯、路明非等人都不由后退数步感到一股恶寒。
“有头绪吗?”楚子航低声问道。
林年暂时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依次切开了老人的手腕、脖颈、脚踝的动脉血管,从里面流出的全都是类似的灰液,让人感觉他的血管里被人为地灌满了粘稠的水泥。
林年没有轻易用手指去触碰,只是将沾染了液体的笔尖凑近嗅了一下味道,发现依旧充满了属于血液的铁锈味。
“中毒死?”芬格尔问。
苏晓樯垂首仔细回忆她和路明非发起进攻时的所有细节,“我从来没在课本上学到过有什么毒药可以这么快的时间让人体里的所有血液都发生这种变化。”
楚子航没有给出猜想或者见解,因为他敏锐地发现林年处于深思的表情有些奇怪。
果然,林年缓慢起身,看着地上那冰冷的尸体上灰色液体渐渐流淌到地板,低声说,“我可能有个猜想,但我宁愿我猜错了。”
“说吧。”楚子航接过了林年递回来的笔。
“通过一次执行部任务的契机,我听说了切尔诺贝利那边的那所专门关押混血种的监狱有一种特别的手段用以约束里面穷凶极恶的犯人。”林年说,“监狱里会向犯人的体内注射一种叫‘灰质物’的不明化合物,这种化合物听说可以压制混血种的血统,剥夺了犯人们的血统后就像是当做正常囚犯一样圈养他们。”
“你见过这种东西吗?”楚子航挪了一下左脚,避开了顺着瓷砖裂缝流来的灰色液体。
“没有见过,但听说切尔诺贝利监狱之前一次的暴动就是因为‘灰质物’失效了,里面可能有什么阴谋...应该是一定有什么阴谋,但我没有时间和契机去调查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碰上。”
林年用脚把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面,抬手撩开了对方的后脑勺的头发,露出了衣领后的脖颈,果然在那上面有着一个条纹码似的刺青。
“监狱内的编号。”林年注视着那黑色的刺青说。
“所以...他的身份是切尔诺贝利监狱的囚犯?一个囚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试图炸掉我们的飞机?”路明非不解。
林年直起腰,沉默了片刻,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抬手按住耳麦切换语音频道,“零,你那边情况如何?”
“目标死亡,我没有下死手,但活捉还是失败了。尸体的血液呈不明灰色状,疑似中毒,所以没有进一步分析毒性成分。”零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黑暗的走廊中,娇小的俄罗斯女孩站在绿色安全通道亮牌下,左手按住耳麦,右手抓着一把滴落着红灰色液体的三棱刺,在她的面前地上趴着一具四肢肌腱都被利落切断了的男性尸体。
“我在尸体的脖颈后侧发现了刺青,不知道是不是某种编号。”
“尸体留在原地,把坐标发送给诺玛。执行部会处理。先回候机厅和我们碰头。”林年命令。
“是。”零甩振三棱刺,一道弧形的痕迹留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她捡起地上蓝色的工作帽戴在头顶遮住那头金发,收起凶器转身拉开了地上尸体梦寐所至的安全通道的门快步离开。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回学院等安排还是怎么样?”卫生间里路明非看着地上“血流满地”的尸体,鼻腔被那似是而非的血腥味充满,感到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外面发生了爆炸,这趟飞机肯定飞不了吧?”
“不,照常起飞,有人似乎不想我们如期到达中国,但凡敌人不想我们做的,我们就更要去做到。”林年说。
“才发生爆炸,机场这边恐怕不会答应飞机正常起飞。”楚子航说。
“所以,苏晓樯,我需要你打一通电话。”林年说。
“打给谁?”苏晓樯立刻摸出了手机。
“校董会的伊丽莎白女士,我知道你有她的联系方式。”林年说,“想办法问她有没有办法解决航班的问题。”
苏晓樯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卫生间外,拨打了手机内那个未记入通讯簿的号码。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林年看了一眼楚子航、路明非等人,“这趟飞机我们必须赶上,我怀疑北亰那边有什么事快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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