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三说：“谁敢拦？你又不是没见过大姐发怒的样子。”

阿四小声嘀咕：“今晚大姐都没骂我们，说明她是真生气了。”

星星隐去，天空露出更加深蓝的颜色，要不多久，就天亮了。

然而对于周卫东来说，却像度过了好几个世纪，他已记不清多少次从昏迷中醒来。

“哗啦”一声，一盆水浇在他身上，周围全是湿漉漉的红色血迹。

“还没求饶？这后生仔够能撑的？”

“算了，直接弄死呀，趁着天还没亮，丢到江里去，反正系个外来户，没人在意啦。”高嘉华双眼惺忪，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俨然失去了耐心。

躺在地上的周卫东，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如果这样死了，父亲会不会为他掉眼泪？哪怕一滴呢。

或许不会吧，他们才是一家人。

在这个世界上，他好似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了，也是在今晚第一次不抱有求生的意愿…

就在意识一点点消散时，他忽然想起钟灵，那个火车上遇到的女人，他还欠着她一顿饭的恩情。

不能死，不能死…

“高先生，不好了。”有人冲进仓库，一脸着急的样子。

高嘉华回过头，满眼疲惫：“怎么呀？”

“西湾码头的光头来了。”

高嘉华噌的一下来了精神，紧张的问道：“他怎么来了？我没去找他的麻烦，他还想怎么样？人多不多？”

“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人。”

“走，上去看看。”高嘉华生怕人数上吃亏，把仓库的人全都喊了出去，只留下半死不活的周卫东躺在血泊中。

码头上江风吹拂，已经入秋了，还是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

当高嘉华来到码头，看到穿着黑色短皮裙的女人时，眼睛都直了。

“高先生，我来拜会你了，深夜打扰，还望不要见怪。”钟灵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