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着云无夜的衣袖,他垂下眸,眼睫遮掩住了那一抹落寞。
“我根本没有你说的那样好,家国也好,将士们也罢,我都不想你与他们同生共死,就当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形影不离,可以吗……”
符箓编造出幸福的梦境,将那场大火与血腥深深掩埋在黑暗的深处,感觉到背上的人渐渐放松了下来,没有了先前那样强烈的求死情绪,云无夜的手这才停止了颤抖。
失去了心火的人,是抵挡不了外界的寒冷的。
等待拜访的炼丹师开门时,云无夜给她裹上厚厚的披风。
看着睡梦中的人眉目舒展,唇边还翘起浅浅的笑意,云无夜也笑了,但视线却被温热的泪水隔绝了。
“所爱之人在梦境中与你长相厮守,可现实里,却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清醒着,守在这寒夜中。”
身旁的府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要找的炼丹师走了出来,平静地看过眼前这一幕。
“何必强求呢?”
最近城中来了个奇怪的符师,背着一个一心求死的女人到处求医,这个故事,炼丹师已经听过许多遍了,也想到了这人早晚有一天会求到自己这里来。
“既然缘尽,那便放过彼此吧。”
“放不下……”云无夜轻轻牵起丹若在披风下面的手,火红的石榴手串衬得她的皮肤愈加苍白,“我舍不得她。”
“前辈,您救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会画符,我……”
云无夜不由一顿。
他也只会画符了。
炼丹师也无奈地回答道:“悬壶济世乃是一个医者的本分,并非我不肯救她,是她的确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你若肯听我一句劝,便随我进府,你身上的旧疾我自有办法为你医治,但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清冷的月光下,云无夜再一次背起了丹若。
他低头同那位炼丹师道了一声谢,又继续向着南方走去了。
炼丹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多少话语最后都只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一路上,云无夜从未停下来过,他走了不知多远,见过了不知多少个炼丹师。
背上的人呼吸越来越弱,直到有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