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燕在火盆内燃了几张纸,火光瞬间划亮了夜色,转眼又归于黯淡,加上女子幽幽的声音,越发显得诡异瘆人。
“爹爹,我知道你是被人所害,如今你到了那边,再不受俗世的束缚。你若有怨便报怨,有仇也可报仇,决不能姑息害你的人。”
归博文赫然瞪大眼。
风越发大了些,那灵幡被吹的喋喋乱响。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白色的灵幡中有个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南书燕突然道:“爹爹,是你来了吗?你果然来了。”
归博文想要爬起来,逃出这里,但他整个身子却软的如同一摊泥,根本爬不起来。
“大伯父,大伯父你不要过来,妹妹,妹妹快救救我。”归博文的声音惊恐中带着无措。南书燕站起身,“二哥,你先告诉我,窑炉里的泥土是不是你添的。”
归博文冷汗涔涔,“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他一扭头,突然看见自己身侧站着一个白色身影,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垂下来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手背上根根青色的筋脉凸起。
这正是大伯父的手,他记得。
归博文在极度的恐惧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只发出一半,另一半便卡在喉咙里,他抻了抻脖颈,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启顺看了他一眼,“姑娘,怎么办?”
归博文怕鬼,是夏荷告诉南书燕的。
夏荷在归吴氏身边七八年,对归家一些秘事知道得清清楚楚。别看归博文平日耀武耀威,但他却有一个弱点,最是胆小怕黑,没有人陪着根本不敢走夜路。
南书燕故意支开了灵堂里的人,让启顺穿着父亲的衣服,便是想要让他在惊吓中口不择言说出实情。
哪里知道,他也太不经吓了些。
“不用管他,死不了。”南书燕道:“明日让人告诉祖母,就说二哥承认了他往御窑添土的事实,看她怎么处理?”
归吴氏一晚上没有睡好。
虽然说御窑如愿以偿到了广仁手中,但她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