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吓了一跳,却没敢说什么,只能默默松开李瑶鸢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敢忤逆丈夫,却又心疼女儿,对李瑶鸢的愧疚,足以让她的心被剜上千百次。
李瑶鸢并不怪自己的母亲,她只是默默提裙下跪,冷声道:“女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你知错?”李知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倒说说,错在哪里?”
李瑶鸢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额角青筋忽现,她咬牙,没有回答,既觉愤怒又觉心寒。
李夫人扯他的袖子,为难道:“老爷……”
外人往女儿身上捅刀子就罢了,他这个当父亲的怎能在背后也刺她几刀呢?
李知义用力甩开李夫人。
受了力,李夫人往后摔去,扑倒在地,李瑶鸢一惊,不可思议地看了父亲一眼,随后膝行上前扶起她,“娘……”
李夫人眼泪簌簌落下,忍着身上和心中的疼痛,端正跪好,抽泣着,后背一起一伏。
李知义没有动容,反而怒视母女二人。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女训》、《女戒》、《女德》都白读了!”
“怎的去的姑娘那么多,偏生是她遭了祸!”
“你知不知道外人是怎么说我们李府,怎么说我的!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他骂得唾沫横飞,五官扭曲。
李夫人拿着帕子捂脸,嘤嘤泣泣哭了起来。
李瑶鸢垂着脑袋听着,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甚至有些想笑。
在回府的路上,她预设了无数种可能,包括现状这种。
自已的父母是何种性子,她一清二楚,所以心里早有准备,父亲的暴怒和指责,母亲的软弱无能,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早习已为常。
可心中仍有侥幸。
如今梦碎了,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李瑶鸢攥紧手帕,重复了一遍:“女儿有辱李家门楣,令家族蒙羞,请父亲责罚。”
横竖父亲也觉得是她的错,她懒得为自己辩驳,更无心与他争吵,干脆认下。
李夫人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