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初入。
中央学宫以南的一处寻常清静的宅院之地,外表观之,多寻常,同关中其它许多的宅院观之没有什么差别。
内部。
别有天地。
引入活水,小桥游廊点缀,假山翠石林列,花圃竹林丛长其中,更为在宅院内造就一处不小的湖泊之地。
临水雅阁,竹木重重,悬浮水面之上,风雪笼罩,随着未关的门窗荡出阵阵热流,朦胧雾霭多升腾。
别有异象!
是时!
清亮有序的声音流出。
“两位师弟,坐!”
又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出,夹杂着一丝笑意,带着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感慨。
“看着风雪的势头,已经不大了,接下来就要停了。”
“也该停了。”
“子房,关外……应该好不少吧。”
“我这里……运气还行,损伤了不少房舍,这处常待的地方,竟然没有被砸中,也是一件幸事!”
“……”
一袭宽松合体的儒服常衫,束发木冠,方正挺阔的颜面上,细长的双眸多有神。
轻捋颔下短须,观面前跪坐的两位师弟,伏念笑语。
颜路师弟。
子房师弟。
距离上一次三人一处,还是帝国新岁立下不久,都过去数月了,若非这一次关中灾情之故,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颜路师弟、子房……和上次所见没有太大的变化。
自己!
亦是一样。
自从始皇帝陛下巡视桑海之后,儒家就从齐鲁搬走了,小圣贤庄……百年盛况终究还是见不到。
是一件可惜之事,也是一件遗憾之事。
但!
做下那件事抉择的是自己,自己……并不后悔。
地方不在了,儒家的人还在,以后一切都会有的,若是为坚守小圣贤庄,儒家就真的遭劫了。
一晃数年,儒家主要之人都来关中、关外了,还有一些弟子行走诸郡之地,齐鲁的动静不显。
若非灾情之事,若非风雪之事,自己也不会相召两位师弟前来。
然!
一些事情……两位师弟在身前更好一些。
“关外有小小的风雪,不为大,难以同关中相比。”
“关外也无那般的冰雹子天候。”
“关中之地,多狼藉一片,来的路上,便是有闻咸阳城、咸阳宫都有不小的乱子。” 说说书屋
“……”
仍为那般的风度翩然,仍为那般神定自若,仍为那般器宇轩昂,仍为那般仪态俊然。
一袭浅蓝色的礼道袍服在身,随意梳冠,观之……略有不羁,略有潇洒,温文尔雅多韵。
张良拱手一礼,说道一些事情。
掌门师兄相召他们前来,大体意思可以猜出来,入关中,入目所观,多叹然。
那样的冰雹子落下,天降毁灭灾劫。
凡冰雹子笼罩之所,几乎没有幸存之地,伤亡的人更是很多很多,一路走来,自己诊治的都有数十人。
还有更多的人!
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
关外!
并无那般,好了很多。
“乱子,也只是乱子。”
“不为大。”
“只是咸阳宫的乱子,有传伤了帝国阳滋长公主,以始皇帝陛下的心思,不会对那些人轻饶的。”
“猛火油。”
“爆裂之物。”
“违禁的器物。”
“……”
“多有出现,接下来的动静不会小,关中汇聚的百家之人不少,也是为此,相请两位师弟前来我这里。”
“儒家!”
“自迁移关中之后,多为守中,不为外事,先前如此,现在如此,接下来也会如此。”
“……”
“子路师弟,你多在关中以北行走,你那里的情形如何?”
“……”
看着童子捧茶近前,伏念伸手取过一杯。
帝国一天下,诸子百家的人在关中很多很多,儒家更是其中比较显眼的一家。
数百年来的大家显学,还能够保存余力这般完整的,还能够保存传承这般好的,也只有儒家了。
儒家!
儒家的起势在将来,不在现在,故而,儒家不能出事,也不能有事。
帝国遵法道,儒道也有独到之处,不然,始皇帝陛下不会对儒家多一丝宽容。
那正是儒家的机会。
中央学宫!
护国学宫!
都是儒家的机会。
读书一道。
策论一道。
考核一道。
……
向来是儒家弟子所长,近年来,已经有不少儒家弟子入其中了,待一岁岁之后,通过两大学宫进入帝国诸郡的儒家弟子增多。
儒家的传承就有力了许多。
那个时间也许会很长。
但是。
比起已经算是沦亡的墨家。
比起已经遭受重创的农家。 汉末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