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乔澜所料,公安拦人,但却不能把这些个老婆子和小媳妇怎么样,但是,黑着脸走来的老支书眸色沉沉扫过一眼众人。
“……偷奸耍滑,还来聚众闹事,很好,你们最好是都把活干完了,否则,今儿个来这儿的每人扣半个月工分!”
“什么?半月的工分?凭什么?我们不就是早退了嘛,又没咋地……”
“就是,就是,半月工分也忒多了……”
“我们就是替思思她奶奶气不过,过来帮帮场子,老支书您老可不能这么干啊……”
“帮帮场子?所以你们都知道她要来干啥?”老支书看着一脸气哼哼但却憋着不敢发作的陈良娣,眼底满是嘲讽。
周菊英顶着老支书沉冷的视线,站了出来,老姐妹们一个个都被老支书的惩罚吓得不敢吱声,心里鄙夷的不行,她可是村长的亲姑姑,谁敢扣她的工分?
哼!就是老支书乔厚朴也不!
周菊英很硬气,一副就是要替老姐妹撑腰的架势。
“哼!乔志国吃独食,都不知道给亲娘老子送一口,思思她奶奶过来讨个说法,怎么了?”
陈良娣刚刚冲撞了公安同志,这会儿其实心里还有点儿毛毛的,又被老支书呵斥,还连累这么多老姐妹跟着受罚,她脑子一时间都是懵掉的。
然而,老姐妹帮她助阵呢,陈良娣盯着老支书沉冷的眼神,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就是,虽然分了家,可我和老头子怎么也是乔志国他亲娘老子,有什么好东西,他就该给我们送过去!”
陈良娣说着狠狠瞪了眼乔澜,“死丫头你可真是个白眼狼,昨天晚上你们吃肉都不想给你爷奶送一碗,吃独食怎么不噎死你啊……”
“你别说你们家昨晚没吃肉啊,你周奶奶正好捡柴下山路过都闻到肉香了!”
陈良娣知道周菊英有底气跟老支书硬扛,连忙拽上老姐妹说事。
乔澜眸光微闪,昨晚在牛棚这边吃肉的好些人呢,包括老支书也有份哎,乔澜不作声色瞥了眼老支书,只见老支书脸色更沉更黑了。
乔澜眸色微深,紧抿的唇角闪过一抹笑。
“奶奶,您老大概误会了,那肉可不是我们家的,是东子哥专门进山给养伤的陆队和徐爷爷打回来的野味,我们也只是负责做出来而已,东西都不是我们家的,我爸哪儿好意思拿别人的东西,给爷爷和奶奶孝敬啊……”
乔澜这话一出,围过来凑热闹的人们都愣住了。
随即也想到了乔卫东可是当兵的,就他那身手逮野鸡跟兔子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容易的很,哪儿像她们村里人,之前有人进山打猎被野兽伤得差点没命,后来人们大多都不太敢往深山里走,想逮野味什么,可真就是全凭运气了。
人们正心里犯嘀咕,扼腕却又莫可奈何,毕竟,谁家也不舍得自家男人拿命去冒险,眼神纷纷闪躲了起来。
陈良娣却是眼珠子一转,指着乔澜颐指气使道,“下周日,你爷爷过六十大寿,家里人得好好聚聚,你爸回来跟他说一声,让他提前准备一下,多弄点儿野鸡和兔子……”
正都还扼腕叹息的人们纷纷侧目,看向陈良娣的目光,委实透着那么股子意味不明的深意。
老支书背着手,虽然没说话,但是看着陈良娣的眼神很冷。
乔澜气笑了,幽幽看着一点儿都不觉心虚的陈良娣,瞳仁深处划过一抹冷厉。
“奶奶,我爸现在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们可舍不得我爸进山去冒险……”
乔澜说着不给奶奶插话的机会,忙又接着道,“奶奶您和爷爷平常不都特别偏疼二叔和三叔么,二叔虽然受伤了,不还有三叔么?”
“呃,大概您老也舍不得三叔冒险哈,可您老也甭灰心,爷爷六十大寿这么大的事呢,三叔肯定不会吝啬那点儿肉啊鸡啊什么,只要奶奶您老张嘴,三叔一准儿买回来孝敬二老……”乔澜笑吟吟说,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
陈良娣脸色越发不好,要不是乔澜跟老支书站得太近,她不好下手,否则,她早烀乔澜那个该死的贱赔货俩大耳瓜子了。
乔澜远远看到妈妈拎着锄头回来,忙趁着这会儿功夫,忙又添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