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剿灭都掌蛮,其余造反蛮族均可宽宥一二,但必以武力锉其锐气,使其归降,数年内不敢再生对抗之心;战事稍息,便于边地建城垣、驻军武,以维法纪,其后魏蛮税赋,一体平等,使其明晓朝廷法度,不生骄妄之心。”
邬县令自顾自说着,丝毫没察觉众人的面色越来越怪,因为他现在就是在完全推翻蜀王府治理蜀地以来几十年的基本政策!
“...再有,现在蛮寨是蛮寨,魏镇是魏镇,说是杂居,其实两边老死不相往来,且因为共分山林土地,所以滋生怨恨,侯爷平叛后,应强迫蛮寨移民,或出山、或入镇,迫使杂居,则十年之后,便有魏蛮通婚,最迟二十年,便能初步将其纳入大魏。”
“其后便是诸蛮土司,都要将其子送往成都,既为人质,又是求学,土司一职乃蛮人治蛮族,是有道理有成果的,不应废弃,但其子必须习汉话,学汉字,读圣贤书,最好是能入蛮族开设学堂,如此一来才能使其畏王法而远鬼神。”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官府大力赈济,予钱予粮,是没用的,只有让这些愚昧落后、火耕流种的蛮人安定下来,助其建房舍,拓荒田,教耕种,有了资产,才能和魏人一样安居乐业!若是再配上建民学授礼仪,扩宽商路互通有无,这样蛮夷又怎么会继续选择之前那种远遁深山老林的野人生活呢?”
他一条一条地将自己几年来所思所想一一道出,顾怀静静听着,听到一半时,他扯过纸笔将其一一记下,等到邬县令话音一落,他便拿起那张薄薄的宣纸,叹道:
“邬县令这平蛮之策,真乃雪中送炭!本侯之前还在担心平叛之后该如何处置边地事宜,如今有了邬大人,才算是理清了思路,不知邬大人可愿襄助本侯,一同鼎定这蜀地乱局?”
邬鸿祯只感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些改革之策,全是他这三年兢兢业业冥思苦想才得来的,如今见到亲赴边地的靖北侯爷如此认可,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笃定地要重用于他,只感觉之前遭遇的那些艰难困苦,都算是值了。
他红着眼睛和鼻子,下巴微抬,重重地施了一礼: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