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急着回真定,是因为有锦衣卫快马报信,寻到了这位微服私访的河北道经略使,带来了真定以北最新的战况。
这下子就没什么时间给邬弘方一家老小收拾东西了,好在他们家里现在也不剩什么,坐上马车就能起身。
邬弘方性子虽然刻板中正,但毕竟是读书人,平日里分配到的任务也从不偷懒,所以在这座小镇上也还是有些人缘,之前一些刚发配时照顾过他的乡亲听说挑粪的老邬走了鸿运,要被请去河北幕府做官,又听说之前曾在地里田间偶然看到的那位道服公子居然就是如今坐镇河北的靖北伯爷,于是便纷纷跑来送行。
小镇的大门处一时间拥挤不堪,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靖北伯爷的真容,那些之前就对顾怀感恩戴德,时常去生祠参拜的百姓更是就地跪在路边,对着那辆马车磕头不止,倒是让坐在车架上的魏老三有些感慨:
“伯爷真得人心。”
“你是没去看那生祠,香火旺得很--那待遇跟供神仙也没区别了。”
“五哥,神仙见不到摸不着,咱们伯爷可是活生生的,这生祠建起来是不是有点怪?”
“不懂了吧?生祠就是建给活人的,前朝的时候这玩意儿还挺流行,好些地方官员自己都要出钱整两个,回京了可以吹上好几天。”
“那后来怎么没了?”
王五顿了顿:“后来有些掌权的太监听说了这事儿,也跟着学...反正闹得埋汰得很。”
“这样啊...”
“不过咱们少爷还年轻,生祠以后指不定还得建起来多少个,要是咱们少爷一个为国捐躯,啧啧,我都不敢想。”
车帘被掀起来,顾怀没好气地看着王五:“你他娘的可闭嘴吧,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挨了骂的王五挠挠头,有些委屈:“哪儿能啊少爷,我不就这么一说么,再说了我和老三都是您亲卫,您要为国捐躯了我们也肯定活不下来啊。”
“就你这破嘴早晚得被我叫人缝起来。”
见顾怀没有真生气,一旁的魏老三问道:“伯爷,咱们怎么这么急赶回去?您不是要多走走么?”
“原本是打算多走走,看看真定附近流民的安置情况,”顾怀说道,“可前线出了点事情,不能再耽搁了。”
前线?王五与魏老三对视一眼,同时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