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贫道就不打扰陛下清修了。”
老道人站起身子,轻甩拂尘行了一礼,正欲告退,赵寅却突然开口道:“辽人南下的事情,国师知道吗?朕若是天界执宰,为何这区区异族也敢犯边?”
“这便是陛下的劫数了,贫道半年前便算到这一甲子劫数,所以才入京相助陛下应劫,”老道人身子微不可觉地一僵,随即正色道,“修道之人命中有劫数,过了这一劫,这世上便再无人事可挡陛下重掌天庭。”
“那依国师看,朕该如何应对?”
老道人额头微现汗迹,这种要命的问题,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应对?传闻里那些辽人可是要吃人的!
他装模作样掐指算了半晌,才灵光一闪,开口道:“大利东南,依此行事,劫数自度。”
大魏天子赵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等到那袭道袍消失在御花园的尽头,赵寅看着那处许久,才轻轻说道:“出来。”
一个暗卫单膝跪在一侧,将朝会上发生的争论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赵寅沉默地听着,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事实上很多年以来他都是用这种方法控制的朝堂,他不介意有那么一两个权臣的出现,大魏的内阁制度从根本上决定了皇权凌驾于相权,文官做到顶不过也就是张怀仁那样能把他的一些旨意封驳,除了这还能怎么样?挥舞着笔杆子起来造反?
至于武将就更别提了,大魏重文抑武,武将本来就没什么话语权,地方兵权每隔三年就得重新整编,唐末那种藩镇割据的局面根本不可能出现,所以理论上来说,朝中的这些官员对他来说都不是威胁。
这些东西从他登基那一天他就明白了,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活得很洒脱--当皇帝是很爽的工作,能享受最高的权力和地位,但比起来更爽的是能永远享受这些,所以很多年前赵寅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比起勤勤恳恳地当个皇帝,还是随性些度日最后成个仙才算完美。
但很显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容不得他再优哉游哉了,那些穷疯了的辽人这一次是真的倾巢南下,北境具体沦陷成什么情况现在还很难说,但如果真的按照那些主战派官员说的在京城死守,那么万一被辽人攻破了京城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