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踱步一边骂,先是骂礼部那帮废物,谈了十天半个月都拿不出个章程来把那些瘟神送走,再然后就是骂耶律弘,这家伙没事乱跑什么?要说跋扈之前的辽国使节不是没有过,但当街杀人这不是把大魏的脸面放在脚下踩么?
到最后干脆就连自己也骂上了,当初左迁京兆尹的时候还高兴了半宿睡不着觉,现在想来真是想反手给自己一耳光,真他娘的猪油蒙了心,当初就该去吏部活动活动让他们换个倒霉蛋来干这活儿!
可再怎么骂也止不住府衙外越来越大的喊声,人是天生集群的生物,人一多胆子就大了起来,一开始士子们还喊着“严惩凶手”之类的话,可当一些平民百姓也加入之后,带着各种愤怒的话风就渐渐偏了起来,最后干脆就对放任辽人行凶的官员们指桑骂槐,甚至隐隐开始影射如今大魏的陛下!
王鸿祯脑门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双脚一软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今天这事不管最后是个什么结局,他这个京兆尹,算是当到头了。
这些刁民...
......
“耶律弘不能死。”
府衙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司徒鄢正对着大魏二皇子赵轩认真说道:“他是右相的儿子。”
赵轩看了一眼府衙外的群情汹涌,心里感叹顾怀这家伙果然什么时候都能搞出来这么大的手笔,淡淡说道:“很难办。”
“我知道,”司徒鄢很诚恳,“所以动手的那个侍从,可以交给你们处理,对百姓就有了交代。”
“你我都清楚这样做平息不了民怨,只处死一个侍从,不够。”
司徒鄢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他的目光冷冽起来:“哪怕是要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