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个大魏士卒走过街头的清明看了一眼开始主动收缩占领范围的骑兵们,啧啧感叹了两声,然而前方的士卒却压根没搭理他,只是小心扫视着周围,防止那些阴暗的地方突然窜出一把利刃。
城破的时候,清明还是在那间客栈里盯着对面青楼发呆,等听到南城乍然而起的爆炸声,以及城内铺天盖地的惊恐叫喊,他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感到迷茫,自己在遂安等了他娘的这么多天,连城门那儿都安排好了,结果该等的人是等到了,他却直接开始了攻城?
这种风格一时间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清明都懵了片刻,随即看着那些在街道上冲杀而过的骑兵们满脸自闭,他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那些骑兵的杀心已经不像破城时那么翻涌,才现身表示自己是那位主将的熟人。
被收缴了防身的武器,然后跟着眼前的士卒穿过了好几条街道,才算是见到了等待许久的正主。
那是个很年轻也很俊朗的将军,坐在一匹纯白的骏马上,高高束起的发髻勾勒得身姿越发修长,因为背对着阳光所以看不清具体的神情,只能看见那双清明英气的眉眼低头审视着自己。
这就是那位敢带兵奔袭几百里,一言不合就破城,将所谓的遂安官吏抄家灭族按在街头行刑的狠人?
还以为是个粗犷武将,没想到还带着些文气,倒有些儒将味道。
一向有些傲气的清明在那道审视的目光里俯身行礼,然后直起身子,三言两语介绍了自己的来历,将一开始那些被遗忘的不满和腹诽完全遗忘,笑得灿烂:
“将军只是将那些叛匪砍头,未必能震慑宵小,不如交给卑职如何?倒是有些时日没有活剥人皮了,如今也好让这门手艺派上用场。”
骑着踏雪的顾怀看着眼前的白衣书生,没有说话。
这也不是个正常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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