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县尊何必以身犯险?”
“是啊,若论带兵,闵县令未必有两位把总熟稔,不如稳居城上指挥便是...”
“战场刀箭无眼,闵县令若是有个闪失,这丘城岂不立刻就要失守?”
丘城紧闭的南城门后,佩刀持枪的士卒们由两位把总率领,稀稀疏疏地站在空地上,这一千七百余人已经是丘城现在能凑出的所有作战力量,实际上这些人出城后,丘城就真的成了个空架子...所以在听到要出城作战后,队列里的喧闹声怎么也压不下去。
而最前方正激烈争吵的官吏们显然不是在担心士气问题,而是在劝闵文闵县令不要意气用事。
是的,在夜袭的命令刚刚传下去时,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丘城的拼死一搏了,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已经俨然成了丘城全城上下唯一主心骨的闵县令竟然要亲自带兵。
就算是这一个月来闵县令表现出了军事上的天赋,可文官带兵,多么滑稽!
但很显然闵县令并不打算和他们多废话,一面让临时县丞带人在喊杀声后安抚城中百姓,一面让面露尴尬留下守城的一位把总带着青壮紧守城墙,等安排得差不多后,他才唾沫横飞地冲后面嚷道:
“老子的盔甲大刀呢?赶快拿来!”
两个上了年纪的家仆一个捧了锁子甲,一个扛了把大刀越众而出,闵县令也不见外,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官袍开始着甲,一边笑道:
“科举之前,本官也是习过武读过兵书的,不然哪儿能把丘城守下来?你等有所不知,当初科考两次未中,本官本打算第三次若再不中,便是要弃笔从戎的!如今不过是带兵突袭一帮叛匪,何足道哉?”
这位大胡子县令取过家仆手里的大刀翻身上马,那刀怕不是有四十斤重,但他手腕一抖,那把沉重的大刀便在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不得不说闵县令这一番动作虽然有作秀的成分,但这一手无疑证明了他确实有着出色的武艺。
于是在县太爷的亲身鼓舞下,原本因为仓促接到夜袭命令而显得慌乱的官兵们老实了些,七百余士卒也学着县太爷的模样,翻身上了竭尽全城之力凑出来的马匹,气势一时间倒极为唬人,给慌乱不安的众人增添了几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