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几只竹矛也终于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在男人的腿上留下几道狰狞的伤口。
一片尘土飞扬里,刚刚还心情极好的男人狼狈地倒在地面上。
咳嗽声从竹林里传了出来,看起来虚弱至极的身影站直身子,他在枝丫上架好了弓,继续有些笨拙地单手搭箭瞄准起来。
地上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弦便猛地松开,很显然单手开弓很影响准确度,这一只羽箭扎在了离男人不远的地上,没入泥土,尾羽还在轻轻颤抖。
竹林里的身影似乎愣了愣,声音微弱:“这就有点尴尬了...”
等到看清那道青色的儒袍,躺在地上的男人发出震惊愤怒的咆哮:
“怎么可能...是你!”
“怎么可能不是我?”青衫书生继续搭箭,“看不出来你能做这种灭门惨案的仇家还挺多哦。”
“三娘他们...”
“都是我杀的,”顾怀头都没抬,认真地瞄准,“你那个挺猛的兄弟胸口插了根竹子还能追着我绕着竹林跑三圈,厉害的厉害的。”
又一箭射歪了。
右脚受创的男人靠着单腿勉强站了起来,嘴唇微微颤抖,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看着对面那个浑身是血的书生又有了给弓搭箭的动作后,他迟疑了两秒,扶着肩头单脚蹦跳着,滑稽又可笑地逃入了竹林。
……
当踩碎竹叶的声音响起之前,顾怀已经在竹林里坐了很久。
事实上杀那个魁梧汉子的过程,远没有后面他自己说的那般轻松,胸口被贯穿,自知命不久矣的汉子铁了心要给兄弟复仇,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一路撵着逃跑的顾怀进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