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为何站在门口?且进来坐。”沈余娇一边扬起嘴角迎他进来,一边叫人下去安排茶点。
“呃,鲁王殿下……”“殿下现下在书房忙碌,就别去打扰他了。”
王丞相腆着脸,笑着点头应和:“是是是,如今鲁王殿下执掌大局,是忙碌一些,还是不去惊扰殿下的好。”
二人来到议事殿落座,待底下侍从端来茶水点心之后,便将议事殿大门掩上,所有侍从婢女们尽皆退出了殿去。
“王丞相来得真早。”沈余娇为他倒茶,笑着开口道。
“呃……”王丞相愣了愣,没觉出她话中深味来,只有些尴尬地亦扯了扯嘴角,“现下已是快要用晚膳的时候,不早了。”
她暗中端详着他,却在心底里哂笑起来。
还以为多精明,原来是个听不懂话、只懂得巴结得势之人的木头脑袋。
“不知王丞相此刻到来,是为何事?”
“……其实,老臣早知鲁王殿下才是真正可靠之人。”王丞相放低了身子,笑容中满是讨好,“老臣也知,鲁王殿下能在堂前大展才能,也多亏了娘娘的点拨。老臣当年被逼迫着为太子殿下做事,有些话不敢说出口,如今鲁王殿下好不容易掌了权,这才特意来找娘娘。”
“怎么?王丞相是觉得,跟了鲁王殿下就能平步青云了?”沈余娇挑眉,“王丞相早坐丞相之位数十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底下文武百官又有多少人能担得起丞相之责?王丞相是朝中老人,这些道理自然明白,也该少在权力地位上费心思。”她话中意有所指,“再者,王丞相若真心为这大雍江山着想,该带头领着大臣们赈灾济民才是。”
王丞相向来带头偷征民税惯了,忽然听她扯到这份上,忙不迭心头一虚:“是,娘娘说的是。老臣昔年在民生诸事上确实做得不够好,还希望殿下和娘娘多带带、多点拨点拨。”
沈余娇瞧着他赔着笑低声下气的模样,料想他在聂景琛面前也是这般谄媚,只觉实在讽刺。
纵观历朝历代,帝君座下的浩荡江山里,多少大小官员在官宦场中沉浮一生,对上低微讨好、对下剥削无道,只为了拣个好身份,图个好听的名头。剥开身上华丽的官服,内里却早已败烂发臭,哪还有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对着王丞相道:“王丞相,想是也已快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