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云厚不见星月,整个大地一片漆黑。
“浓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让我如何看清?”
“折可求是我招降,若他真背叛我大金国,就起了个不好的头.”
“你怎么看?”
“安?”
斜也本在自言自语,却突然转身询问自己,温迪罕蒲里特直接愣住,好一会才挠头回道:“末将不懂那些弯弯绕,不过折可求给我感觉真实,元帅不如再观察观察?”
“我也正有此意。”
“对了,按照折可求之前描述,杨志率一万五千人打定襄,那杨长本人肯定留在秀容,而他要兼顾平定军安危,应该不会抽太多兵力到忻州,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杨长就是借助城中内应,靠五千人夺了秀容?”
温迪罕蒲里特话音刚落,就看到斜也握着拳头激动挥舞。
“再有内应帮忙,五千人能干什么?”
“耶律余睹、耶律涂山两部,加起来超过两万五.”
“不对,若辽兵不战而走,以杨长的强悍本领,还真不一定.”
斜也被自己推测惊得闭嘴,温迪罕蒲里特见状小声提醒:“若按元帅刚才分析,军中的叛徒不是折可求,而是”
“没有确凿证据,怎能与人定罪?何况他二人,不是普通降将,背后牵连甚广。”
“末将浅见,元帅不必理会,不知接下来”
“哼哼。”斜也冷笑道:“杨长连日破城、轻取忻州,恐怕乐极生悲,不知大难临头。”
“什么大难?”
温迪罕蒲里特再次挠头。
斜也指了指对方,又指着自己笑道:“杨长拿下忻州、立足未稳,倘若我率大军围住秀容,而那城中真就只五千兵,则贼可破也。”
“有道理啊。”温迪罕蒲里特颔首补充:“我们还可以利用秀容,对定襄、石岭关甚至阳曲进行围点打援。”
“就是这个意思。”
斜也欣然点头,随即语重心长说道:“此事只是猜测,还需派出兵马核实,你乃我麾下第一猛将,即率本部兵马连夜赶路,尽快到秀容确认敌方虚实,还记得杨长的画像吧?遇到他切记不能交手。”
“杨长身为主将,应不会第一个出战,若末将遇到其他人,要不要与之周旋一番,既能拖延时间还能摸敌虚实。”
“可。”
“还有,折可求熟悉秀容,不如让他”
温迪罕蒲里特话到一半,看到斜也凝眉摇头即戛然而止。
“折可求还没解除嫌疑,带上他岂是不脑后悬刀?你还是自行上路为宜,不敌绝不可勉强,等我率主力前来。”
“是!”
当天夜里,杨长在州衙大堂设宴,犒赏有功将士。
他一般不着急办庆功宴,但架不住定襄也已被拿下,昭示忻州已从金人手里夺回,消息由时迁下午亲自送来,所以值得摆酒庆祝一番。
美中不足,即智真长老圆寂一事,传到了花和尚鲁智深耳中,他托时迁向杨长请假,当天已赶往五台山,说要回文殊院看看。
杨长怀揣心事,在宴上兴致不高,早早就回屋休息。
他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彻夜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办,主要是忻州北部地利不佳,不继续进兵就容易被动挨打。
如果自己不在忻州坐镇,秀容、定襄、石岭关都可能受到攻击,所以三个地方都要配守军,但杨长此时没那么多兵。
而刚收复的忻州,需要留兵维持地方稳定,若继续北进收复代州,能抽出的兵会更少,届时还得主要指望耶律余睹。
根据耶律余睹介绍,西路金军后续兵力有近十万,就是十万头猪也不好杀,总之急于求成的话,会越打越被动,所以杨长再次陷入纠结。
次日清晨,杨长意外晚起。
他正下榻开始更衣,就察觉到屋外来了两人,气息一重一轻。
“太尉呢?还没起?”
“嗯。”
“哥哥向来早起,今日怎会”
“嘘,小声一点。”
屋外交流的声音很小,但不影响杨长摸清来人身份,原来是刘唐与时迁。
他快速穿好衣服,又一个闪身上前开门。
“你们?有事?”
“有有,时迁,换你来说!”
“太尉,清晨夜枭军外出哨探,在北部的程侯山附近,发现了金国骑兵踪迹,兵力约有近万人,怕是冲秀容而来。”
“人数与折可求的败兵接近,不管他靠近秀容有何目的,我们都应该先下手为强,要不让我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