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转瞬皆暗。
赵福金沉稳立在原地,回应之语尽显平淡。
“杨郎曾经有言,操控风云之法多为幻术,主要作用是影响心神,然后配合军队趁乱取势,而我们有雄关为凭,即便破不了对方障眼法,金军不是依旧得攻城?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
“是,不过.”
顾大嫂欲言又止。
仇琼英见状拉着他手臂拍了拍,急切说道:“嫂嫂之前不是内敛之人,怎么老在姐姐面前吞吞吐吐?有事但说无妨。”
“对啊,你有何担忧?”
看到赵福金也转过身来,顾大嫂一脸尴尬堆起笑容,指着前方解释:“包道乙搅得天昏地暗,狂沙此时也在风月关,将士们实现不明,不好守”
尽管顾大嫂热情练达,面对梁山一群糙汉也不怵,她与扈三娘、仇琼英两人,也能以邻家大姐的姿态相交,唯独对赵福金不够自然。
赵福金向来深居简出,除了扈三娘、仇琼英日常相处,偶尔随军也只与杨长形影不离,加上她出身高贵、生性恬淡,天然和梁山人员显得疏离,外人想接触交好也没有机会。
这段时间在风月关,赵福金就像供起来的女菩萨,既不没参战不和众人商议讨论,只是每晚与仇琼英聊聊天,余下空余时间皆独自修炼。
还是几天前金军没预兆猛攻,她才被仇琼英请出山帮忙。
此时看到狂沙卷来,又听了顾大嫂担忧的话,赵福金突然转身抬手掐诀,身上顿时泛起一道金光,那是【覆甲术】幻化的凤冠霞帔。
“我虽破不了此法,但这幻术不仅会影响你们,也会影响金军的视野,即便他们跟着浑水摸鱼,也得爬上城头白刃战,所以不要被眼前景象吓住,拿好武器随时准备战斗,我会一直站在最前排,尽可能祭出飞剑杀敌.”
“不是.公主姐姐,你要是看不见,怎么飞剑杀敌?”
“凭感觉,乱杀!”
“啊?”
赵福金那坚定语气,让仇琼英一时听懵了,她吞咽口水沉思的时候,想到那飞剑无穷无尽,的确有这样底气乱出。
等等,石头也不值价。
我也是官人之妻,可不能丢份!
想到这里,仇琼英一把扯下腰间小囊,里面装着核桃大小石子,她随后拿出一颗攥在手心,一对大眼睛紧紧盯着赵福金。
前几天看赵福金施法,仇琼英发现那些金色飞剑就像生了眼睛,只要飞出去就不会落空,所以自己用飞剑为参照物,然后打飞石也有机会命中?
当然,她故意选囊中小飞石,主要为了能够打得远些,视线不明就不指望打死,能击伤金兵已是万幸。
“疾!”
赵福金用左手一抹,就像擦玻璃在身前画个半圆,之后就看见手经过的诡计,陆续显现出九把金色光剑,喝声同时右手向前方一指,光剑便扎进前方的迷雾中。
“这就来了?”
仇琼英闻言怔了怔,就看到赵福金开始重复刚才动作,这说明飞剑已命中目标。
嗖嗖嗖.
受到赵福金情绪影响,仇琼英也跟着方向扔石子,随后就听到关下哀嚎连连,这给了她莫大鼓励。
孙立、顾大嫂等人也没闲着,他们在各自负责区域排兵布阵,披甲拿盾的士兵顶在城墙最前,其次则是拿刀枪的战士,以及最后排的弓箭手队伍
樊瑞冒充包道乙助战,开场便在阵前作法搅弄风云,近千金军则配合向前冲。
这些戴着赶制的铜眼罩,往风月关下运攻城器械与物资,等樊瑞一会撤销法术恢复视野,金军就能一鼓作气爬城抢攻。
(铜眼罩即护目镜,镜片为铜皮上打密集小孔,用于遮挡风沙与预防雪盲症,吐鲁番博物馆有馆藏唐代实物)
金军之前的进攻,皆是在移动过程就遭到攻击,而现在则是把器械物资先堆满,然后再同时爬上城墙白刃战,届时海量金兵一拥而上,关上守兵必会应接不暇。
前线观战的刘彦宗,根据樊瑞法术特点定下该计谋,只是仓促准备的铜眼罩数量少,但是当他看到秦朗的天空,突然间风云变色、风沙走石。
他一度以为这场战斗稳了,只不过迷雾中不停闪烁的金光,以及前线狼狈跑回金兵报信,才将这位金军智囊拉回现实。
转瞬之间,八百多金兵,折损过半。
刘彦宗心道果然不简单,随即蹙眉盯着旁边樊瑞,问曰:“先生法术虽然精妙,但似乎没达到应有效果,您还有更直接的手段么?”
“这个嘛”
樊瑞闻言略显犹豫。
虽然答应帮金人退敌,也假冒包道乙之名行事,但如果之前熟悉的法术,必定为孙立等人识破,那样就暴露了身份,所以当挞懒询问会何法术,樊瑞只说精通搅弄风云。
可惜以风云掩护助力效果,眼神锐利的刘彦宗也不好糊弄。
“宋招讨不配合进攻,樊先生若也不愿尽力,大家还谈什么合作?你们皇帝能够继位,元帅曾大力支持,过河拆桥做不得”
“刘枢密言重了,小可还有神通。”
听出刘彦宗言语威胁,樊瑞连忙打稽首回应,打算拿出压箱底本领。
“是何神通?”
“召唤天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