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听是宋清来了,连忙回身想请示杨长拿主意,却发现扈三娘正盯着自家男人。
“官人.”
“他来就来,咱们先趁热吃饭,其余的事,容后再说。”
“哦”
扈三娘微微颔首,嘴里咀嚼的鸡肉,突然失去了滋味。
宋江虽然腹黑功利,但宋清待人却真诚,无论是杨长上梁山前,还是上山做了头领,夫妻两都受过他照拂。
他作为宋江亲兄弟,一直负责简单的后勤,还从未外派跑腿儿,冒然来此必有缘由。
杨长表现冷淡,武松、扈三娘皆不言语,反而大快朵颐的仇琼英,突然好奇追问:“宋清?那不是宋江亲兄弟吗?宋江那厮勾结金人,陷害卢员外等人,他来找官人作甚?”
“呵呵.”
杨长浅浅一笑,不以为然对曰:“听闻赵构已称帝,宋江又是他死忠,定是来当说客。”
“什么?”仇琼英鼓起粉拳,怒气冲冲说道:“宋江、赵构一丘之貉,之前对官人恶意诬陷,现在还敢来当说客?他们简直没皮没脸,我要去打他一顿!”
“二妹!”
扈三娘一把抓住仇琼英,叱道:“不要鲁莽,咱们都听官人的,趁热先吃东西,你不是念很久了吗?”
“可”
“我家乡有句俗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赵构若非拉下面皮,怎能做出这么大事来?另外宋江是宋江,宋清是宋清,咱要区别对待。”
杨长不待仇琼英回应,跟着又扭头交待武松,“二哥,我难得与家人团聚,此时不想被外人打扰,你吃完就去通知杨俭,让他放下手头事赶去作陪,他之前受过四哥(宋清)照拂,理应好好接待。”
“我现在就去。”
武松言罢就要走,却被杨长一把拽住,“不用那么着急,吃完再去无妨。”
“我与四郎也有交情,就陪着一起去见见,再说近来应该没有战事,三郎又刚刚忙完回来,你改天再做一次,左右这灶是现成的。”
“哈哈,就依二哥。”
杨长笑着拍打武松手臂,随后把身体往前靠了靠,轻声叮嘱:“记得提醒杨俭,大家今时不同往日,不要什么都往外说。”
“三郎放心,杨俭跟着磨砺多年,已不是昔日农家少年,他接人待物有数。”
“嗯。”
望着武松高大背影,杨长心说杨俭的接人待物,就是跟着这位铁扇子学的。
宋清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在梁山就好像透明人一样,但他实际嘴皮子功夫了得,杨长当年在郓城就见识过。
经过一场小插曲,杨家人继续吃鸡。
仇琼英以刚才武松的话为引,一边夹菜吃肉一边找杨长点菜,仿佛要把这两个月孤单找补回来。
杨长自然一一满足,他看到六岁的儿子满嘴汤汁,想起这几年自己陪伴不多,几乎是三个夫人在照料,觉得有限时间就应该享受天伦。
而全家人一起聚餐,是最简单拉近距离的方式,杨某人决定抽空再‘发明’几样新吃食,为平淡生活添点乐子。
众人围着那土灶,正吃得其乐融融。
一直没说话的小姨子赵富金,突然叫住杨长面带悲伤,小声说道:“姐夫,你与那宋清有交情,刚才还夸九哥不要脸能成大事,该不会被宋清说服,然后也与金人”
“嗯?呵呵。”
杨长忍不住笑出声,扈三娘、仇琼英也都笑靥如花。
赵福金见状,拉了妹妹一把,蹙眉责曰:“你胡思乱想啥?谁都可以向金人屈服,唯独你姐夫不可能,他可是金人死敌。”
“也对,姐夫如此英雄,断不会和禽兽为伍.”
赵富金低落情绪瞬间止住,赵福金给她夹了一块土豆,意味深长说道:“苦难的日子都过去了,你姐夫乃是参天大树,不但能为咱们遮风挡雨,也能庇护这一方的百姓,有几百万双眼睛看着,怎会与人同流合污?再者.这土豆中间烫,要一口口慢慢吃。”
她还想说杨长有心代宋,但想到赵构称帝的糟心事,所以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便调转话锋牵扯到吃上面。
享用完美食,李萼要与侍女们收拾锅碗,杨煌便缠着赵富金玩耍。
杨长则信步来到书房,铺纸拿笔又忙活起来。
这厮平日里都是舞刀弄枪,家中书房主要为杨煌开蒙所设,大部分时间都是赵福金使用。
三女见杨长直奔书房,都露出太阳从西边升起的诧异表情,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就齐齐跟了上去。
仇琼英跑在最前面,看到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忍不住发表感慨。
“大圈套小圈,官人这是在作画么?”
“作画?杨郎有这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