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守忠’并没回头,而是摆手淡然抛出一句:“你最好有事,否则我要重罚。”
“重罚?有多重?”
杨长望着那人后脑,暗忖这声音有点熟悉,难道我曾见过耿守忠?
而这厮听了回应,身体忍不住原地一颤,急忙转过身来确认。
那一刻,杨长和他同时愣住。
“高庆裔?”
“你究竟是.”
高庆裔猛咽口水,他也觉得声音耳熟,但转身先被假面吸引,认为是杨过与小龙女,而杨长精准喊出名字,又让高庆裔推翻结论。
杨长没打算玩神秘,于是直接伸手摘掉假面,露出庐山真面目。
“高通事,别来无恙乎?”
“杨观察”
高庆裔回应得战战兢兢,他对狮子砸人记忆犹新,此时心里已来不及好奇,杨长是如何悄无声息出现,只觉得半个身子进了鬼门关。
赵福金站在杨长身旁,即便脸上依旧罩着金色假面,也可以看出是个绝色女子,而这一对男女的装束,与图上的杨过、小龙女一模一样,不得不让高庆裔心里打鼓。
“你你们这是”
“杨过,小龙女,听说过吗?”
“你就是原来”
高庆裔回答得吞吞吐吐,脸色如草原七月的天空,阴晴在瞬间不停变幻着。
斡离不遇刺身亡,传闻死在江湖客杨过手中,而此人扬言当时受人之托,不能让东路金军立功太多,很明显是往粘罕身上泼涨水。
粘罕原是金国军事第一人,却因为攻打易守难攻的河东,接二连三的进攻受阻又损兵折将,国内已有人质疑他的能力,使得他在金国处境很尴尬。
太岳山一线防得密不透风,粘罕就如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他打算绕开杨长这块硬骨头,留一半兵马守住太原,另一半则与东路军同出河北。
斡离不之死虽与粘罕无关,但如汉人成语的‘众口铄金’,他不得不回亲自上京吊唁,顺带与吴乞买商议新战略。
高庆裔不知粘罕回京真实用意,心说把杨长就是杨过的消息传回,后方的谣言很快就能不攻自破。
就在这厮天人交战之际,杨长一句话就让他回到现实。
“伱不是使节么?与老朋友久别重逢,都不带打招呼的?”
“您您想干什么?”
“我就是杨过,你说呢?”
“那给我一个痛快.”
斡离不在主帐都被杀,高庆裔自知今夜必死,反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干脆紧闭双眼等死。
杨长怀抱双手,露出玩味的笑容,说道:“既然我们是老朋友,自然不能一杀了之,而我这个人还很念旧情,高使如果能弃暗投明,我们或许能做真朋友。”
“要我背叛大金?当我是耿守忠?”
高庆裔睁眼一瞪,随后再次仰头闭眼:“来吧!”
“嗯,论气节,你比耿守忠强。”
杨长颔首肯定,继续追问:“不过你本是契丹人,真就这么甘心为金人效力?就没打算光复故国?”
“故国?”高庆裔苦涩一笑:“我又不姓耶律,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了?我姓赵吗?”
“杨观察不对,应该叫太尉才是,小人岂敢与您相比?何况大辽已成为过去,皇帝现为海滨王.”
“那你怎么能确定,金国不会成为过去?”
这话听得高庆裔侧目,暗忖你不过借助地利优势,勉强打了几场胜仗而已,元帅的主力一点没伤到,就敢狂妄成这样子?
蝼蚁尚且偷生,高庆裔刚刚虽在求死,却抱有一分生的希望。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敢驳。
杨长察言观色笑了笑,接下来的话石破天惊。
“我能正面袭杀娄室,能远程射杀他儿子活女,还能潜入军中杀斡离不,现在又来到你面前,试问金国谁能挡住?信不信我能从太原杀到上京,把金军的元帅与大将挨个斩首,甚至砍下吴乞买的脑袋。”
“您究竟想干什么?”
高庆裔猛咽口水,他虽不相信杨长能杀到上京,但目前位于辽州的几位将领,是有可能遭到毒手的。
杨长交替捏了捏拳头,正色说道:“女真人口不足辽人一成,通过武力成了辽人主子,现在还蚂蚁吞象妄图灭宋,你不觉得会撑破肚皮?而今宋金间打得胶着,正是辽人复国的好时机,阁下若有意复国,或者心中合适人选,杨某愿助一臂之力。”
“我听不懂.”
“你能听懂,别以为自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我要想擒你家人,亦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