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也是普通人,也有胆怯恐慌的时候。
此时天空只剩一丝微光,金兵不知黑暗里有多少敌人,从而加剧了他们内心的恐慌。
眼见主将照面被斩,阵型被沁州骑兵冲散,几个谋克率先转头逃跑,余者皆跟着往北门溃逃。
这就像非洲疣猪,成群结队外出觅食,遭遇空降来猛虎却不认。
疣猪群顶着獠牙往前冲,结果被猛虎拍按地上,轻而易举锁了喉。
那一刻,它们只想回家找妈妈。
杨长凭着夜视优势,率部穷追猛赶追至北门,即便身后无数掉落闪光,战斗时却没办法停下摸尸。
身边没有别的将领指挥,这支新骑兵若离开自己指挥,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捡尸是捡不完的,但带来兵力却很有限,稍有损失都很难弥补。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此时夺城控制军队战损,都比捡尸显得更重要。
思来想去,杨长只能舍己利顾全大局。
金兵溃如水中浑鱼,他们此时一股脑只想入城,但城门的甬道宽度有限,于是在门口引发拥塞。
外出金军与守军,以及争相入城的溃军各部,在情急之下自相残杀。
当时的洪洞北门,喧嚣声不绝于耳。
杨长一路尾随掩杀,他刚刚杀到城门下方,城楼上突然箭如雨下,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
箭雨落下的瞬间,前方金兵即射倒一片。
“不等了,快关门!”
“后军止步挡箭,待我先夺下城门,你们再跟过来,起!”
杨长大喝一声,提缰引马往斜前方一跃,他在空中顺势砍刀几名金兵,轰一声来到人群正中央。
呼.
嚓.
凤翅镏金镋如直升机叶片,此时在马背上不停旋转扫击,照夜玉狮子也用踢蹄帮着踹。
顷刻间,金兵人马,倒地一大片。
“驾!”
杨长没停歇,他单人独马,如箭贯射。
城门关闭前一刻,掷出凤翅镏金镋射倒守兵,然后杨长顺势从马背一跃而下,一手推门一手挥剑杀敌。
有了杨长的神力介入,七八个负责关门的金兵,再不能把城门推动半寸。
轰一声巨响。
杨长砍倒几个守军后,双手猛地向内侧用力一推,刚才那几个试图关门的金兵,顿时被拍墙上压成为肉饼。
“入城!”
“是!”
杨长控制城门瞬间,麾下骑兵得令鱼贯而入。
说来也奇怪,刚才城上飞箭如蝗,在两三轮后就没了。
杨长跨上马背,一面指挥夺取城楼,一面率部往城内掩杀,只见甬道内、街道上、城楼中,目之所触全是掉落闪光。
捡不完,实在捡不完。
作为主帅就这样,必须要有所取舍。
大势未定之前,得先放弃個人私利。
杨长入城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去东门接应仇琼英、刘唐,一路去县衙抓捕守城的主将,却不知守洪洞的金军主将,刚才在外已被自己秒杀。
当他带兵杀入县衙时,只剩下被掳回的数十妇人,以及堆了一个房间的财宝,那是辞不失麾下将兵,这两日以来努力收刮所得。
“你们是汉人?此城金军主将叫什么?他人呢?”
“呜呜,我们是.”
“金军大将唤着辞不失,不久前率兵出城去了.”
“辞不失?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杨长愣在原地沉思之际,亲兵成王上前提醒:“观察您忘了?刚才城外的金兵都统,好像就自称辞不失。”
“什么?”
杨长一把拍在胸口,露出苦涩且懊悔的表情,突然有种错失上亿的感觉,但现在回去捡已经来不及。
金军一城主将,掉落应该比杂鱼好。
不怪杨长没重视,辞不失照面即被秒杀,谁也想不到他是主将。
就在这厮遗憾之时,其中一个回答过问题的妇人,突然小心翼翼走上前,怯生生问道:“将军,您是不是沁州杨观察?”
“嗯?我是杨长。”
“真是您?终于把您盼来了,姐妹们,快来参拜杨观察”
“杨观察?光明天尊?”
这群妇人一拥而上,匍匐在杨长脚边头如捣蒜,同时梨花带雨嚎哭起来。
“快些起来,是杨某来得太晚,让大家受苦了”
“呜呜,不敢,不晚.”
杨长与扈从们扶起众人,命让成王带她们去后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