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6k)

杨长玩味一笑,随后冷冷说道:“那直接发兵来取啊,到时我亲手斩下他头颅,保证让你们不白来。”

“你”

“哎呀,都别说气话。”

高庆裔慌忙来打圆场,顾盼左右说道:“我们各退一步,就十万斛怎样?这数量着实不少,我们也要回去请示,尽可能满足这条件。”

“二十万斛,一斗都不能少,否则,哼哼.”

咔嚓一声脆响。

杨长倏然抬手一拍,一掌把案几拍得稀碎。

两位金使惊得向后倒去,都被杨长夸张力量震慑,哪里还记得起外交手段?撒卢母遂示意高庆裔同意。

高庆裔会意抱拳,正色说道:“二十万就二十万,但需要花时间筹措,活女岂不要一直留在沁州?能不能我们先带走,或者先付一部分再带走,其余用金国信誉担保.”

“呵”

杨长哑然一笑,心说你们玩信用贷呢?随即摆手回道:“市场里的买卖规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给我谈什么国家信誉?本官没那么大脑袋。”

“总得确认活女安全吧?”

撒卢母眼神深邃盯着杨长,却看到对方表情淡然回应:“会让你们看到,不过这只是赎人的支出,还有赎罪的支出没有算。”

“什么?”

二使异口同声发出惊呼。

这时左侧萧让站起来,手里捧着账册开始介绍:

“因金国兴兵犯境,从太原涌入沁州流民众多,为沁州造成前所未有压力,截至正月初十的统计,共有五万七千六百三十二人,另外谷中死三千二百零九人,这些百姓的安置、抚恤等花销,每人要按两锭白银计,合需十二万一千六百七十锭。”

“嘶”

高庆裔倒吸一口凉气,撒卢母则是虱子多了不痒,虚着眼反问:“你确定要这么多?”

“我既为沁州观察使,自然要为治下百姓生计考虑,真没有多要一个铜板,看在我与高使曾有一面之缘,就做主把零头给你们抹了,只需十二万锭即可。”

“好好好。”撒卢母咬牙点头,“我答应观察的要求,马上就回去着手准备,但要确保活女性命无虞。”

“理所应当。”

杨长欣然拍了拍手,随后九尺身长的孙安,押着完颜活女走了进来。

“少将军,您没事吧?”

“你们.”

“放心,娄室将军让我来谈判,刚才已经谈妥条件,很快就能把你赎回去。”

“我我没脸见父亲”

完颜活女惭愧低下头,这几日清汤寡水都饿瘦了。

撒卢母急忙靠过来,继续用女真话安慰:“杨长乃是大宋猛将,你输给他不丢人,咱们女真人何时白吃亏?”

“你们是要.”

“不用多说。”

两人用女真嘀嘀咕咕,杨长一听就知道没憋好屁,但高庆裔那句少将军提醒了他,这完颜活女只怕身份不简单。

小样儿,跟我玩心眼?爷爷玩死你。

杨长提的要求很夸张,他不相信金人愿意规规矩矩办事,说不定是交割就伴随开战,于是意味深长说道:“活女将军挺孤单的,你们二位一个人回去就行,另一个在沁州陪他解闷。”

“什么?”

“这怎么可以,我们是金国使者!”

“就你了。”

两位金使惊慌争辩,却不影响杨长做出决定,最后指向了撒卢母。

撒卢母当时如蒙雷击,急忙跳着脚质问:“你凭什么扣我?本使之前见大宋皇帝,见广阳王童贯之时,他们都十分礼待,你这行为与贼匪何异?不要给大宋惹祸!”

“请你们来的?之前没有好好打听吗?”杨长蹙眉冷哼:“本观察出自梁山,绑人是家常便饭,粘罕可以扣押辛兴宗,我不能扣你撒卢母?”

“粘罕是元帅”

撒卢母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没说对,旋即用柔软口吻提醒:“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与我带走!”

“你”

杨长话音刚落,武松、鲁智深同时入内,再加上身边孙安虎视,撒卢母看得腿都软了。

直到完颜活女、撒卢母被架走,高庆裔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他苦着脸对杨长拱手道:“杨观察,撒卢母乃陛下亲近臣子,您扣他对大宋真没好处,我回去也没法交差.”

“那是你的事,记住我的条件,回去好好准备。”

“这”

“怎么?你也想留下?”

“不不.”

高庆裔幸运被放回去传话,就像马扩能幸运离开云中那样。

当然,回程依旧是蒙眼坐马车,高庆裔到了南关镇接了随从,便着急忙慌奔向谷口哨所,那车用来行贿的财物,甚至连提都没敢再提。

看到高庆裔被带上马车,林冲与他擦肩而过来寻杨长。

“观察,怎么又扣了一个?”

“金人主动来送,我没有理由不收。”

“可这样容易触怒粘罕,你提那么苛刻的要求,金军不可能短期筹够的。”

“呵呵。”

杨长悠然一笑,随后正色说道:“就没想过与他们做买卖,梁山军与义胜军完成整合了吧?先增调十个营到南关镇,我们早晚会在谷口一战。”

“嗯,已经整合完毕,不过”

林冲颔首肯定,话锋一转追问道:“沁州兵力本来不多,箭矢也不足与其决战,为何要主动触怒金人?”

“金兵此时围困太原,在没有彻底拿下太原前,应该不会全力攻打沁州,我如果能吸奏部分注意力,也算间接帮了张孝纯的忙,为太原军民尽了一份力”

“原来如此,纵观大宋朝廷,估计就你敢扣金使。”

“朝廷?呵.”

不怪杨长请示朝廷,实在是中枢表现太拙劣,就在他与撒卢母谈判的同时,汴梁此时也在忙着谈判。

没错,斡离不率领的东路军,已在降将郭药师的带领下,辗转绕开河北各州守军,长途奔袭兵临东京。

靖康元年正月初一,徽宗、钦宗当时还在权利交接,金兵已至黄河北岸的浚州。

钦宗几天前刚刚上位,威武军节度使梁方平奉命率兵七千守浚州,步军指挥使何灌率军三万守黄河南岸。

如果两人都能履职,那么东京不可能有危险,可惜事与愿违。

因剿匪升节度使的梁方平,听说郭药师先头部队接近浚州,完全不敢抵抗就率军撤走,而且他自己刚渡过黄河,就下令烧毁浮桥阻挡常胜军,致使数千正在渡河的将士,就这么淹没在茫茫河水中。

何灌本不想守黄河,他是被副宰白时中强派,此时看到梁方平未战先逃,自己也见样学样开溜。

黄河两岸防线,很快不剩一兵一卒。

正月初三,金兵在北岸完成集结,这才从容找来十数条小船,一趟趟摆渡来回运兵,花了四天才全部渡河。

黄河失守消息刚传到汴梁,徽宗连夜带着皇后、皇子、皇孙、皇妃们出逃,童贯等宠臣也相继跟随出走,京城一时乱作一团。

钦宗也想逃离险地,就连行李都装好了车。

最终,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李纲,利用职权煽动禁军留下,胁迫钦宗留在都城汴梁,直到初七金兵出现在城外,皇帝想走已不能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