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见五叔冥顽不灵,一时怒气上涌不再善言。
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夺下锄头,当着杨德的面徒手一掰。
咔嚓一声,锄柄断裂。
这一幕,直接看傻了杨德,他听说过杨长力大,却一直没什么概念。
看到杨长如掰筷子一样,轻松就掰断那结实的锄柄,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听我的,立刻回去收拾行李,虽然没人会赶你们走,但这梁山是真不能待了,明天就有人放火烧城,到时火星四处乱窜,极可能演变成山火。”
“这”
或许被杨长气势压制,向来强势的杨德突然蔫了,他小心翼翼问道:“三郎要去征讨贼寇,我们又去哪儿?”
“一般是回原州县,你们可以回景南乡。”
“我不想回.”
看到杨德扭捏模样,杨长想到他素来好面子,可能景南乡有不想面对的人,于是便给出了备选方案。
“要不就去石碣村,距离此处也不算远,我与阮家兄弟关系不错,他们家的人口也多,大家可以互相照顾。”
“这倒是可以。”
“说好了就回家收拾,等会我叫几个人来帮忙,然后搬到鸭嘴滩渡水。”
“三郎,我们家自给自足,要带走的东西有点多.”
“想到多少带多少,石碣村就在水泊边,届时用船直接送到。”
“那就好,那就好”
杨德点头回应同时,弯腰捡起掰断的锄头,转身就往住处跑去。
杨长看到他的背影,心说有时候真不能讲多了道理,简单粗暴的方式反而更有用。
第二天上午,杨德一家刚坐上船,上顶就燃起了大火。
“好好的房屋,就这么烧了真可惜.”
“三郎,我们后山的房屋,会不会.”
杨德看到大火燎天,心疼得就好像自己的一样,后面卢氏问了半句却欲言又止。
“都会烧掉,一间不留。”
“为什么?有多少人没住的.”
杨长回答得轻描淡写,杨德旋即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时候,杨俭突然搭话,说道:“兄长,是不是留下这些房屋,朝廷担心别人来落草?”
“嗯,说对一半。”
杨长颔首补充道:“官场仕途多倾轧,我们既然归顺朝廷,就不能给人留下话柄,烧山就等于烧掉过往,让大家拥抱新生。”
“要我说,朝廷盘剥得厉害,招安还不如待在”
“别胡乱言语,三郎现在是副先锋,咱不能给他惹祸。”
卢氏拽住杨德手臂提醒,这时她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最后看着杨长一脸惊讶。
“我就说缺点什么,三娘去哪里了?她不是也回来了么?”
“宋老太公及家眷人多,宋江让她帮着四哥一起,护送回宋家村安顿,毕竟当了几年义女,现在也算尽尽孝。”
“原来是这样,那你不用送我们.”
“还是要的,我们会在济州汇合,婶子快看,小七哥的船就在前面,咱们就是跟他去石碣村。”
杨长经过一路深思熟虑,才决定把杨德安顿在石碣村,一是那里有阮家人的照应,二是朱仝的老母就在郓城,如果将来再撤离还能作伴。
五月初,宋江军马在济州汇合,张叔夜再次设宴款待。
随后,水陆并进,火速还京。
杨长与扈三娘重逢后,见她一直心事重重,遂于无人处好奇问道:“娘子怎么了?去宋家村期间有事?”
“没有.”
扈三娘轻轻摇头,等到杨长回过头去,她又喃喃说道:“护送义父回村路上,四哥家娘子提起奴家没能生育,说官人现在做了大官,可不能让你家断了香火。”
“哦?娘子怎么说?”
“奴家能怎么说?自然是将来多给纳几房妾室,不能让杨先锋无后,可惜你与五叔一样,性子太拗”
“娘子心中不快?嘴长在别人脸上,咱们不管就是。”
杨长心态极好,宋清那浑家一番好意,总不能说人家不是?
可扈三娘接下来的话,让他突然警惕起来。
“四哥娘子也就罢了,义父走前同样拿话来点我,当时奴家说官人不愿纳妾,义父却要我想别的办法,奴家追问请教他却不说,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除非官人休了我再娶.”
“嗯?娘子休要乱想,老太公的意思或是让过继一个,不过咱们俩都还年轻,多尝试几年不行再说,反正现在俭弟年纪尚幼,想过继都得多等几年。”
“过继?这也是个办法.”
扈三娘听后面色稍缓。
杨长虽然嘴上这样安慰,心里却怀疑到宋江头上,心说宿元景给皇帝当掮客没成,他把这‘项目’分包给你了?你丫真是啥钱都敢挣。
皇帝老儿要嫁女儿,就不能大气点做妾么?哥们一定可以平等对待,但让扈三娘低人一等就不行,看来找人刷【伪装羽】势在必行。
五公主,再耐心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