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活菩萨(6k)

宣赞绰号丑郡马,生得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模样虽丑得有些具体,但却练得一身好本领。

见宋江从后排唤出一将,宣赞瞬间觉得自己没被重视。

他能容忍外人数落外貌,却不允许有人轻视自己武艺,因为那是他安身立命唯一倚仗。

丑人也有自尊心,宋江对宣赞武艺的轻视,直接点燃了他怒火。

很好,这群水洼草寇,敢看不起我是吧?让你们开开眼。

宣赞纵马舞刀向前狂奔,当他离杨长越来越近时,渐渐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小白脸?

我此生最恨小白脸!

短短时间内,宣赞怒气被两次提升,怒气为握刀双手灌入更大力量。

“挡我者死!”

“嗯?”

杨长看到宣赞咬牙切齿,一时竟感到有些诧异不解,心说哥们哪里得罪你了?怎摆出一副杀你全家的表情?真莫名其妙。

呼呼呼.

宣赞的钢刀劈空斩落,径直对着杨长左肩而去,在空中划过一抹残影。

杨长有心生擒此人,好狠狠打呼延灼的脸,所以迎面首招以观察为主,便顺势横其枪杆架住刀锋。

双马冲锋交颈,裹挟着加速重力。

按说防守一方会略吃亏,但宣赞重刀斩在枪杆之上,就像砍在石头上纹丝不动。

当一声响。

杨长把枪杆往斜上一推,打算像擒韩滔般让宣赞失控,奈何这丑郡马下盘极稳,身体只轻松一晃就恢复了平衡。

“好小子,还挺有劲,可留下姓名.”

“伱如此模样,也配知我名?”

“找死!那就留下命来!”

“也得有那本事。”

宣赞见杨长绣袍金甲、面如冠玉,心说年纪轻轻就有这夸张力量,必是某个将门之后有实力养锻筋骨,失足落草梁山做贼令人扼腕,他本好心想劝降却遭对手无情嘲讽,于是怒火烧的更旺盛。

怒可化力,亦可失智。

杨长故意激怒宣赞,就是希望他怒失理智,自己才好找破绽擒敌。

回马再战之时,杨长突然灵机一动,想起新得的绝技【镇气囚力】。

要不拿这丑男试试?

【镇气囚力】需要用盖、压、劈、斩等下落招式触发,也就是刀棒戟斧等武器的上下招数,却唯独和长枪招数不搭噶。

杨长想试绝技效果,才不管手里拿什么武器,他擎住枪尾举头上扬,做出要抢攻的姿态。

宣赞第一次见有人这样用枪,误以为杨长要施展家传绝学,便下意识横刀在手做防御。

然而,这真是简单的斩击。

杨长举枪如棒盖打,砸到宣赞刀杆发出闷响。

双方观战的将士,见到此情此景俱是一惊,特别是宋江身边的头领。

呼延灼揉了揉额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旋即扭头向林冲请教,说道:“林教头,听说你指点过杨长武艺,这以枪化棒的招数,莫非也是教头的高招?我只在步战时见人用过,马上作战简直闻所未闻”

“呃”

林冲尴尬一笑,抱拳对曰:“小可与杨兄只是步战切磋,确实不知他为何用枪盖打,我这也是头一次见”

这时秦明也来搭话,捋须喃喃说道:“我听公明哥哥说过,杨长之前擅使长棒,应该是习惯使然,据说他有一身好力气,却不知为何以枪为兵,用棒显然是最合适的,他若是肯虚心来请教,我也不会吝惜心得.”

“杨兄一直缺乏称手兵器,我当初在高唐州得获此枪,便送给他暂用至今,应该还没寻到好的”林冲嘴上这么解释,心里却道他怎会向你请教?人家就是嫌狼牙棒貌丑。

“呵呵,挑三拣四,还是年轻.”

呼延灼贬损杨长时,瞥见秦明身后韩滔表情凝重,便叫住他宽慰曰:“韩团练想到往事了?那应该是他运气好。”

“也许吧”

韩滔回答得很平淡,我感受到夸张力量,你却给我说是运气?你是没吃过他的亏,倒显得我很无能一样。

正当他出神之际,同病相怜的彭玘,拍打他肩膀说道:“韩兄你快看,他怎么还在盖打?长枪是这么用的?”

“嗯?”

韩滔举目望向斗将处,果然看到第三次交马的杨长,再一次举枪盖打宣赞。

他在干嘛?

这样能伤到人?

彭玘不理解,韩滔不理解,呼延灼也不理解,但宣赞却叫苦不迭。

第一次挡下杨长怪招,宣赞原本胸中激起的几层怒气,就在那一刻消失不见,惊得他内心错愕不已。

宣赞趁着走马空隙,他快速调整恢复怒气,再冲阵又看见同样画面。

又来?

我还就不信了!

宣赞故意蓄积满怒气,架起钢刀奋力向前格挡。

当.

那沉闷响声,就像梵音一般。

宣赞满腔怒气再次消失,心中顷刻就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

杨长经过两次盖打,试出了【镇气囚力】的特效,并趁宣赞失神的机会,快速用枪使出一记横扫。

呼呼呼,风声烈烈!

宣赞反应不及,左肋外甲被扫到,痛得龇牙咧嘴。

“嘶”

“过来吧你!”

杨长找准机会伸出左手,猿臂轻舒擎住宣赞奋力一拽,这丑男直接被拉得坠马脱臼。

等他捂着手臂爬起来,发现杨长的枪尖已经顶在胸前。

当时杨长居高临下,太阳刚好被他脑袋挡住,就像顶了华盖般光彩夺目,看得宣赞一时竟呆住。

“你”

“绑了!”

杨长大喝的同时,梁山阵前的喽啰已冲上来拿人,而宣赞随从见他数合落马,头也不回跑去向关胜汇报。

“他不是人.”

“对,不是凡人.”

“是神?”

宣赞在往回押的同时,口里一直在自言自语。

杨长跟其后暗中好笑,心说这丑货被哥们吓傻了?不知呼延灼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