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头也敌不过?”
“他自然没问题。”
杨长猜测扈三娘的判断,应该是基于自己的认知,如果按杨长个人的理解,史文恭与林冲至少棋逢对手,甚至还略略强上半分,眼下想取胜唯有智取。
游戏里排兵布阵容易,跟着混战场捡尸也轻松,然而面对原著中必输的剧情,想要靠自己力挽狂澜主导获胜,这对没有经验的杨长很有压力。
想到这些烦心事,杨长在安静片刻后,又继续开口说道:“战场哪能从心所欲?之前那枚【气力米】,娘子带了吧?”
“官人给的宝贝,奴家随身带着。”
“此番征讨曾头市,娘子该吃就吃掉,记住那只是身外之物。”
“奴家省得的”
两人絮叨了好一会,才在军帐内相拥睡去。
次日天没亮,晁盖就催促各营埋锅造饭,等到五千人吃饱喝足,随即拔营起寨。
大军行至曾头市前,太阳才刚刚从东方冒头。
曾头市外,平川狂野之上,梁山大军列开阵势。
晁盖一边使人擂鼓呐喊,一边遣欧鹏去前方市口搦战,却不料欧鹏刚跃马出阵,就听见市口上一声炮响。
紧跟着旌旗舞动,大队人马簇拥着鱼贯而出。
杨长昨夜谈论的曾头市七人,转眼间就在阵前一字排开。
最中间那人着一身银甲,坐下白马高大且光洁如玉,手里横着一柄方天画戟,此时刚好被太阳照到,在人群中显得分外耀眼。
卧槽,有点帅。
杨长看得暗自点头,心说马是照夜玉狮子?这人就该是史文恭吧?否则也不会排在C位,等会打起来得离远些。
曾头市队伍列阵完毕,后方又有人推出数辆陷车。
那曾家长子曾涂,放眼睥睨梁山众人,手指陷车大骂:“杀不尽的贼寇,看到俺家陷车了?曾家光杀不算好汉,俺们要全数捉活的,届时装车解上东京,碎尸万段!若怕了下马纳降,或可免去一死.”
“怕?我会怕一群畜生?纳命来!”
晁盖勃然大怒,不由分说即骤马挺枪,直奔敌阵曾涂杀去。
“哥哥!”
“晁天王!”
呼延灼、孙立等人都看呆了,没想到晁天王会如此拼命。
好在林冲了解晁盖个性,第一时间带头指挥兵马跟上掩杀,旁边头领见状都陆续跟上。
梁山兵马不按章法,这让曾头市的兵马也茫然,只得被动迎击。
少时,演变为一场混战。
兵马相交,生死搏命。
朱仝教诲,言犹在耳。
闻着血腥气味,听着震天的喊杀声。
杨长此时早收起慈悲,心里只剩下一个信念:活下来。
他挥舞着那柄长枪,几乎一枪带走一个敌人,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身旁不是浮现出捡尸闪光。
然而,捡尸不是时候,下马或许上就不来。
杨长混战厮杀期间,眼角余光瞅到有抹白光,似乎正在向这边靠近。
他扭头一看,赫然是史文恭。
杨长遂纵马贴近扈三娘,带着她往两军边缘杀过去,并在厮杀间隙小声提醒:“三娘,离那骑白马的远些,他就是史文恭!”
“好。”
扈三娘应声同时,忍不住直起脖子窥视。
只见史文恭手持方天戟,耍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画戟扫挑犹如排山倒海,杀得梁山兵马不能近身。
官人说得不错,这厮果真厉害!
混战了半个时辰,也许两边都太不适应这打法,最后竟同时默契后撤。
晁盖在前杀得天昏地暗,幸有林冲、呼延灼冲到身边护持,这才东西赶杀,出了垓心。
晁盖手足无措之际,又是得到林冲及时提醒,并代其指挥大军回撤。
稍后收兵回寨,清点人数死了两百、伤了三百。
晁盖得知伤亡竟有一成,原本平静的脸瞬间变阴沉。
“才刚刚交手,居然死伤这么多,看来是块硬骨头!”
“哥哥勿忧,战场死伤在所难免,其实双方战损相差无几,何故一脸愁容?”
听了林冲安慰,晁盖眉头蹙得更紧,喃喃回道:“曾头市坐守地利,兵马比我们要多,同样损伤即我方吃亏”
“这”
林冲踌躇难言,呼延灼遂搭话进言:“往常宋公明哥哥带兵,也有失利败军之时,今日各折了些军马,又不曾输了军势,来日最好布齐阵型,依照兵法捉对厮杀,必能有所斩获”
“嗯?知道了”
晁盖瞪了呼延灼一眼,先抬出宋三郎作比较,又讥讽我不会兵法?就知道你不跟我一条心,军师要是肯随军同行,还用你告诉我这些?
“你们先去休息,顺带安抚麾下伤员,明日再做计较。”
“是。”
看着众头领离开大帐,晁盖心情变得愈发愁闷。
之前打芒砀山属于顺风局,直到战争结束他都意气风发,但现在给宋江留了豪言壮语,却在曾头市看不到取胜希望。
如果无功而返回梁山,不敢想象山上的兄弟如何看待自己,晁盖此时精神压力奇大。
晁盖胡思乱想之际,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钻入大帐,是他心腹活阎罗阮小七。
“有事?”
“哥哥别苦恼,我观杨三郎脑子活泛,刚才找他作了请教.”
“等等。”
见阮小七说得眉飞色舞,晁盖暗忖这不是问道于盲?于是急忙制止并提醒:“你请教他作甚?他那点头脑怕用不到战场,刚才没听到军校的汇报?他夫妻两个带的兵,也折损了好几十人.”
“就如林教头所言,战争哪能没有损伤?”
等晁盖侃侃讲完,阮小七又继续陈述,“杨长的意思我们兵少将多,完全没必要和敌人硬拼,应该效仿打祝家庄的战术,先派人渗透进曾头市为内应,然后内外合击就能取胜。”
“效仿祝家庄战术?意思让我学宋公明?且不说祝家庄离梁山近,可以调动更多的人去协助,眼下已与曾头市开战,再行渗透哪能成算?不好,不好.”
晁盖一边说一边摇头,话到最后突然眼前一亮,嘴角也情不自禁扬起,然后一拍大腿站起来,自言自语道:“杨长的计不是好计,但兵少将多却是实话,我可以与曾头市拼斗将,不济还能用车轮战,妙啊!”
“呵呵,那我没白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