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扈三娘欲言又止,宋江又急忙叫住杨长,吩咐道:“三郎,大军开拔在即,你速速与三娘道别,别忘了自己是先锋。”
“我省得。”
杨长应声点头肯定,立刻对扈三娘递去个眼神,带着自己女人径直出了聚义厅,并不理会其余头领的窃窃私语。
稍后来到屋外空地,扈三娘主动低头认错。
“官人,奴家刚才使小性,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有什么打紧?娘子不需理会。”
“奴家真不是黏着官人,实是前次与官人并肩作战,都没过瘾就结束了战斗,所以刚才请缨与你同行,没想到他们两人都不同意,梁山上剩下头领应该还挺多,少奴家一个就守不住了?我真是想不明白”
“呵呵.”
听到扈三娘埋怨,杨长摇头豁然一笑,他顾盼周边没人跟来,低头小声说道:“娘子想不通就对了,那只是宋江的托词.”
“什么意思?”
扈三娘惊得一晃,大眼睛一眨不眨。
“你与我武艺都不弱,也没什么挂碍与罪业,倘若同时下山而不归,试问晁盖、宋江怎么办?”
“官人的意思.”
“除了在梁山周边作战,我们必须有一人留在山上,可以看成为人质.”
“嘶”
扈三娘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疑云顿时拨开,喃喃说道:“难怪他们赚良人山上,要先把对方家眷取来,本以为晁盖江湖义气些,不想竟是一丘之貉。”
“上位者皆是如此,能拿捏弱点才能拿捏人”
杨长话到此处,看到宋江等人迤逦走出,旋即拍了拍扈三娘肩膀,宽慰道:“不要胡思乱想,快去为我准备披挂,为夫打个招呼就跟来。”
“好”
看到扈三娘转身离去,宋江这才笑呵呵靠上去,开口便打趣道:“三郎了不起,贤妹可是匹胭脂马,却被你驯得服服帖帖,二郎见了必然也要夸。”
“惭愧。”
杨长尴尬一笑,抱拳对曰:“花知寨他们要从鸭嘴滩渡水吧?小弟回营略作准备就出发,保证绝不会掉队。”
“你营中皆是羸兵,等会轻装独行即可,我刚已吩咐秦统制,他会拨你三百步骑,等此番青州归来,会给后山增拨人手,好好干!”
“知道了,小弟先行告辞。”
“等一等。”
宋江突然叫住杨长,近前抬头轻声说道:“有件大事忘了交待,刚才晁天王与我商议,说三郎既然在梁山聚义,就不该让亲人在外吃苦,他这段时间会派人前往阳谷县,把三郎叔父一家接来团聚。”
“呃”杨长听得一怔,旋即端起笑脸回应,“多谢两位哥哥,小弟先走了。”
刚刚才与扈三娘提到人质,二位就商量好要去取我亲眷?真是言出法随、体贴入微,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长与扈三娘成婚不久,就派喽啰去阳谷县打探,想接济些金银算收留补偿,却得知杨德不忍官府盘剥,已带着妻儿逃离了景南乡。
回后山穿戴披挂,扈三娘将杨长送至鸭嘴滩。
她担心呼延灼马快难敌,又把自己的坐骑青骢马奉上,希望自己男人此番再立大功,届时晁盖、宋江都得客客气气。
从祝家庄大战到现在,扈三娘的心性成熟了很多,明白了要在兽群中立足,就得亮出利爪獠牙让旁者害怕。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杨长,她要鞭策自家男人光芒万丈,以后如果真跟着宋江招安,越出名就越能落得好归宿。
而杨长听完扈三娘‘唠叨’,临上船之前留下意味深长一句话。
“娘子勿忧,等为夫从青州回来,便没人敢轻视我们,我说的。”
扈三娘听得胸潮澎湃,以为杨长此番要大发神威,却不知对方说的是二龙山势力,个人再强也只是独狼而已,而群狼抱团可围猎狮虎。
此时岁末年初,沿途州县都在过年,所以梁山军马过境,路上没起半点风波。
正月里,梁山援军来到青州,与三山军马合兵一处。
群雄相会之时,武松引鲁智深、杨志、李忠、周通、施恩、曹正来见。
众人挨个与宋江抱拳施礼,他们眼神中皆露出仰慕之色,唯独那大胖和尚上下打量,似乎瞧不起自己六尺残躯。
宋江正想和鲁智深加深印象,却看见他不回应自己结交眼神,张着嘴径直往身后走去。
转身回望,只见武松与杨长拥在一起,相互拍打着背心没说一句话,两人兄弟情谊都融入拍打之中。
“今日也有人说杨三郎好,明日也有人说杨三郎好,洒家看来也只一双眼睛、两只耳朵”
“呃”
杨长靠在武松肩上,看着鲁智深嘟囔傻笑,而武松闻言则急忙转身。
“只顾与三郎叙旧,忘了与你介绍此间英雄,这便是拔树如拔葱的鲁大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