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如果可以选择,杨长很想换个行当,他刚学了半年打猎,就被拉壮丁去猎虎。
景阳冈闹虎患,乡里猎户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里正强征去除害。
这就像小学没毕业,却被班主任送去高考。
能出成绩?
里正虽然不是官,但在乡里一言九鼎。
敢说不去?
杨长起初没在意,以为跟着混能学点本事,然而现实却很残酷。
三个月时间,景阳冈的大虫没捉到,反折了猎户、乡勇十数人。
有了乡民们血的教训,无论猎户还是青壮都生怯,大家都对捕虎很消极。
虎患不除,威胁周边。
当消极行为传到县里,知县老爷闻之雷霆震怒,即着差官到景南乡问责,给猎户们安排了一顿棍棒。
去年杨长家乡闹瘟疫,父母兄弟先后染疫病故,他没了依靠只得背井离乡,投奔在景南乡从叔杨德家中。
杨德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若受棒责打坏身体要影响生计,便说服侄儿杨长代其受罚。
杨长寄人篱下,只得硬着头答应。
他虽然年轻体健,但一人吃两份棍棒,事后也下不了床。
杨德从乡上请来郎中,杨长已趴在床上睡熟。
“嘶”
“我尼玛好痛”
那郎中刚用手一碰,杨长突然脖子往上一抬,喊了一声就昏过去。
“大夫,三郎他.”
“无碍,令侄脉搏强劲有力,不愧是熬过瘟疫的人,命可真够硬的。”
“那”
“金疮药继续敷,我给开两剂药煎好内服,休息几天就能下地。”
“好好.”
杨德把郎中送到门外,其妻卢氏拉拽他的衣襟,怯生生问:“三郎真的没事?下午他吐了好几口血”
“郎中都说没事,你瞎担心作甚?应该吐的淤血,等会杀只鸡补补。”
“哦”
杨德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感叹侄儿命硬,寻思自己吃下那二十棍,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杨长的命其实不硬,郎中没到就咽了气。
刚才那一声叫唤,是另一个时空的灵魂,猝死后穿越在杨长身上。
再次被痛醒,已是傍晚时分。
起初,杨长以为是职业病,是久坐引起的腰背酸疼。
但是这疼痛的滋味,与久坐的痛感不一样。
睁开眼。
昏暗视线里,环境很陌生。
杨长却没有慌,被疼痛占据大脑,没精力去想别的。
短暂清醒的间隙,他才慢慢意识到不对,周遭看到的一切,实在太古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