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恩却不清楚这些，或者是他不想面对，所以他只是一个劲的向伊利丹求饶着，并主动讲述着他遭遇恐虐的全部过程，希望能求得原谅。

他原本是跟着伊利丹混的，但伊利丹是个冷酷的猛男，他自己却是个只会吹笛子的鶸。

所以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为了改变莉莉丝等神对他的看法，他想了不少办法。

直到最近一次，他前往某个地方猎杀恶魔，然后杀着杀着，冥冥之中，他听到了某种声音，迷迷糊糊的，他就接触到了恐虐。

一开始，他还不太明白对方的身份和来历，因为希腊神系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太长，他们并没有经历过当初混沌四神肆虐的时代。

他只知道对方给了他强大的力量，让他成为了猛男。

潘恩原本以为对方是某名邪神，因此他一方面想要力量，另一方面也在警惕、在担心这后面是否会有什么陷阱，以及他的阵营是否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可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力量，这力量就像是具有无穷诱惑力的饵一般，牢牢地吸引住了他这条鱼。

不知不觉间，他就彻底离不开了。

所以慢慢的，他的心态开始发生了改变，他决定只要力量，却一定要坚守阵营，以免被莉莉丝放弃。

恐虐要是真的敢对他提什么过分要求，那他就忍痛放弃力量好了。

直到某一天，他发现清醒之时，自己已经屠杀了一整个矮人的镇子。

恐虐的狂怒和对鲜血的渴望，不知不觉，已经深入他整个身躯和神魂，他早已经无法摆脱了。

而如果失去了恐虐的力量，他也绝对逃不过矮人众神的追杀。

所以他只能屈服。

事后借助恐虐的力量，他把那个矮人城镇，伪装成了被恶魔屠杀的模样，然后悄悄就离开了。

然后潘恩又想起希腊众神虽然离去，但还留下了点好东西，所以他就特意去了一趟露斯契亚。

他本意是想借用对方的三叉戟，来对抗恐虐对他的影响，可恐虐再一次控制了他，并驱使他把诅咒女巫的妹妹杀了。

再之后的事情，李维他们也差不多大概都了解了。

但他的这番话，李维也只是信了一部分。

潘恩话里话外都在给他自己解脱，说得好像他从头到尾都是被恐虐所迷惑、所欺瞒、所控制，他本身却非常无辜。

可实际上这根本不可能。

在过往的历史中，混沌四神从未成功腐蚀过任何神明，宙斯是第一个、潘恩是第二个，他们全都是主动拥抱了对方的力量。

潘恩在这里避重就轻，着实让李维想要发笑。

而且潘恩说他只是在恐虐的操控下，才屠杀了一个矮人城镇，接着是诅咒女巫的妹妹。

但实际上以他表现出来的诸多力量，绝对不仅仅如此。

恐虐的确是一名非常慷慨的魔神，但它的礼物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足够多的鲜血、颅骨和杀戮！

此外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潘恩之前在海外游荡的过程中，路过了某个距离恐惧岩不远的小岛，恐虐察觉到上面依稀残留着比拉克的能量波动。

李维大概的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马鲁斯被伊利丹干掉的那一天。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鲁斯就是被比拉克救走的。

和混沌四神一样，比拉克也很喜欢腐蚀人类和精灵等智慧种族，虚弱状态下的马鲁斯，无疑是个非常好的下手目标。

这就稍微有点麻烦了。

李维占领了黑色方舟、攻占了恐惧岩，还把露娜拉收为部下，毫无疑问已经和对方结下了死仇。

尽管比拉克被混沌四神玩得像条狗，但他起码也是恶魔领主级的。

有他在背后支持，再给马鲁斯搞个恶魔附身，应该不是什么难题，自己以后还得小心点对方的报复。

只是之前附体马鲁斯，现在已经成为露娜拉力量一部分的色孽恶魔-扎坎，也是领主级的。

比拉克应该搞不到这么强的，马鲁斯的实力就算有所恢复，也肯定会比之前弱上许多的。

或者就算比拉克能，他也未必情愿。

毕竟根据李维目前所得到的诸多情报，比拉克的实体，很大可能仍然被封印在奥比恩岛的铅堡之中，和混沌四神一样，他也没有恢复全部的力量。

传奇级别的马鲁斯可以一用，但如果马鲁斯变得太强了，对比拉克来说，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对于恶魔来说，背叛实在是太过于寻常了。

在讲述着过往历史的同时，潘恩所承诺的条件也在不断的更改着。

可惜，伊利丹却完全无动于衷，显然莉莉丝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剩个脑袋的潘恩，力量开始不断流逝，防御力也在迅速降低，李维的公理之锤所造成的伤害，则开始稳步提升。

李维见状也让挽歌、辛迪和马尔蒂斯，都一起上来打两下。

潘恩毕竟是半神，她们只要稍微助攻一下，等结束战斗之后，肯定都能混到不少经验值。

尽管心中夹杂着兴奋、忐忑，乃至于不安，但她们表面上却都没有半点迟疑，纷纷抡起了各自的武器。

还别说，这下她们立刻就发现了，潘恩对于物理攻击的抗性，似乎比对魔法弱了不少，她们都能造成一些伤害。

潘恩终于彻底慌了，他甚至开始向李维道歉，乃至于求饶了。

这不禁让旁观的慈悲使者和彭忒西勒亚等人万分惊讶，甚至连满脸冷酷，一直以力量压制着潘恩的伊利丹，都有些绷不住了。

因为现在的潘恩，是在丢众神的脸，他还是痛痛快快的去死吧！

所以他只能进一步加强对潘恩的压制，以求让李维尽快解决掉对方。

潘恩第一个就感受到了，他也彻底明白了，这次恐怕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于是他不再求饶，而是破口大骂起来，目标包括李维、伊利丹，以及莉莉丝和宙斯等人。

但这反而只会让李维下手更快、更狠，让挽歌颇为无语，让彭忒西勒亚和诅咒女巫直欲掩面而逃。

可惜潘恩醒悟的太晚了，就算每次只有几点伤害，已经重伤的他，又能承受多少次？

尤其是李维才使用了裂解术之后，发现这招对当前状态的潘恩也生效，他的死亡，就已经不可避免了。

随着又一发公理之锤的落下，原本情绪非常激动的潘恩，刹那间静止下来了，继而如同被砸碎的水晶一般，散落成无数细小的能量结晶。

伊利丹轻轻点头，上次他出手抢了马鲁斯的人头，这次也算是彻底还清了。

数点并不灿烂，却非常吸引人目光的光辉在不断的闪烁着，那是潘恩的神性。

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没什么积蓄，还是上交给了恐虐一部分作为祭品，现在作为半神的他，只留下了区区4点神性。

1点紫色，还闪着雷光的，那是隶属于塔洛斯教会的那名剑圣的神性。

现在其中充满着塔洛斯狂怒的意识，同样需要处理后才能使用，但李维更加倾向于，可以把它用于交易。

毕竟塔洛斯还活得好好地，一名屠戮了自己小弟的敌人，拿着自己的神性到处乱逛，塔洛斯的心情能好吗？还是让莉莉丝去处理这个麻烦吧。

两个晶莹剔透，如同美玉般的晶体，那是潘恩完整的神职。

他号称牧神，但实际上神职却有两个，分别是畜牧与驯养，二者相辅相成，正常来说，也算是有些潜力的神职。

可惜，主世界的信徒和信仰，早已经被诸多神系瓜分完了，作为后来者的希腊神系中的最弱一员，潘恩实在没能力去和任何神竞争。

一大团飘忽不定，如同烟雾般的轻柔能量，那是潘恩有关领域的知识。

其后是2点半透明的晶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它们，却意外的能吸引众人的目光，甚至连诅咒女巫和彭忒西勒亚等人，都忍不住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因为这是神格碎片，只要能成功吸收1块，凡人立刻就能成为半神，生命本质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美貌、寿命、力量、权势、地位...

一切都将随之而来。

如果再能拥有神职，就能点燃神火，正式封神，成为不朽的伟大存在。

现在凭借潘恩的遗物，理论上如果李维能找到足以承接它们的部下，他就可以直接制造出两名半神！

当然，也只是理论上，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承接这强大的力量的。

不入传奇的，完全没戏，强行融合，只会导致肉身和灵魂一起崩坏。

就算说传奇级，也会根据具体实力、阵营和属性倾向等等诸多方面，来决定成功率，那也是个高危行动。

但和李维之前见过的不同，它们现在全体都蒙上了一层血焰。

无需多言，所有人都知道，潘恩受恐虐的影响，早已经极为深入了。

其中数点径直向了李维，慈悲使者却伸手放出了些许金色的烈焰，拦住了它们。

伊利丹当即眉毛一挑，以为对方是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

但慈悲使者却第一时间解释道：“李维，潘恩虽死，但他的神性还没有得到净化，而且他还被恐虐腐蚀了，贸然接纳，仍然存在一定的危险。”

神性中除了知识和记忆以外，也蕴含着一部分神的意志，凡人接受神性，很大可能会受其影响。

如果影响足够深，甚至这部分意识有可能鸠占鹊巢。

不管是已经死去的潘恩复活，还是从这部分残留的意识中诞生出新的潘恩，作为载体的李维，显然都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维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过去他和挽歌她们使用的神性，也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另外数点光芒则在原地徘徊了一阵，接着似乎想要离去。

但还不等它们起飞，早有准备的伊利丹已经大手一挥，直接将它们通通收入囊中。

“李维，看来你和它们并不契合。”

一般来说，在击杀神明之后，神性和神格等通用性的力量，以及领域相关的知识，会被击杀者较为轻易的吸收并转化。

但神职碎片往往涉及到神的阵营和对力量的理解等等，所以并不会直接融合，也存在着一定自主选择的能力。

如果击杀者与之契合度不够，神职碎片有可能自行飞去，寻找更加合适的主人；

或散落在天地之间，等待有缘之人（神）；

亦或者干脆凭空瓦解，重新归于世界，后来者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凝聚出这种神职。

之前谎言王子-希瑞克和在联手击杀了幻影女神-莱拉之后，她的神职-幻影，就被彻底击碎，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或者神，能够重新得到。

好在伊利丹早有准备，并没有给它们逃离的机会。

就算他对这些玩意没想法，但哪怕对于神来说，它们也仍然是非常宝贵、非常稀有的战利品。

毕竟神明的战死，往往几百年也未必会发生一次。

只是在入手之后，他却有些皱眉，不止是因为所得神性等战利品的数量比预想中的少，更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上面残留着的，属于恐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