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侯:“什么晚了?”
面前的姑娘笑着说:“当日我提出要和谢征和离,你以为是我怒火中烧失去理智,可实际上,我我跟你们你们的,最后的机会呀。”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也是看在你们侯府这些年并未苛待我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允了我带着我的嫁妆和离,从此和侯府断开关系,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她摇摇头:“可惜,你们不许。既然你们不许,那我就只好如了你们的愿,留在侯府陪你们玩一玩了。”
七月日头炎热,可这会儿广宁侯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寒冬之中。
面前这少女嬉笑怒骂毫不顾忌。
她凭什么如此?
她的倚仗是什么?
若是换一个人,敢这么同他说话,即便是侯夫人,他都会用行动告诉她,什么叫做规矩。
可广宁侯久久未动。
他不是谢征那个蠢货。
他位极人臣,掌控着庞大的世俗权力,能处置大部分的普通人。
可不论是离世的父亲梦中斥责子孙,还是夫人那场极其古怪的疾病。
这已经不属凡人的范畴了。
他不是没怀疑烛音装神弄鬼,可侯夫人那场病,请了民间的名医,请了宫中的太医。
不是中毒,确实就是风寒。
他忍住了。
甚至还语气温和地问道:“那么依你所见,夫人的病,如何才会好呢?”
烛音托着下巴想了想:“唔,她不是喜欢早起吗?这样吧,你让她每日寅时穿戴齐整,绕着整个侯府溜达两圈,再去小厨房给我做一顿早膳,送过来给我吃。记得不要太早啊,我起不来。”
广宁侯听得额角青筋直跳。
偏偏这人还在说:“我也不是什么苛刻的人,连续来上七日,想必如此锻炼上几日,夫人的病就能好了吧。”
广宁侯没忍住:“夫人现在病得起不来床,怕是难以——”
烛音淡淡打断他的话语:“既然我说她起得来,她自然就起得来。”
广宁侯沉默了。
烛音这话,简直就是明晃晃在说,侯夫人的病和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