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在接过酒肉后,转过身,佯作一副恰好看到和尚的模样。
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露出笑容,和善的点了点头,而后绕过和尚,提着酒肉慢悠悠的走出酒肆。
他那一笑不要紧,和尚却是眼睛一亮,暗自嘀咕了一声:“我与这施主有缘!”
说着,屁颠颠的就跟上了上去。
“这位施主!”和尚靠近孔艽,在酝酿着措辞,努力瞪大了眼睛,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这多好酒好肉,你一个人吃不完的,不如……”
……
青竹小院,酒香四溢。
和尚厚着脸皮硬是在孔艽这里讨到了酒肉,两个少年人相对而坐。
和尚一手拿肉,一手拿着酒碗,吃得满嘴油腻。
一大口下去,肉香四溢,就着灵竹坊市的特殊美酒,青竹酒的甘醇,和尚吃着都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好酒!好肉!”
孔艽则吃得斯文多了,切了一碟牛肉,用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时不时面带笑容,看着面前这个佯作看不清自己修为的和尚。
他笃定,这和尚已经看清自己的实力了,却装作不知道,只是喝酒吃肉。
当然,自己临走时突然打包这么多酒肉,也有钓这和尚的意思。
在这泉州之地,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气运惊人的和尚,他不好奇是假的。
毕竟泉州就这么大点地儿,孔艽唯一能想到的能让这和尚来这儿的就是那苦若寺了。
眼前这人又是和尚,说不定有联系,没准能套点话出来。
当然,可能性很低。
反正自己也闲来无事,错了也无妨。
就当陪这和尚喝顿酒了,与这气运惊人的和尚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思忖间,孔艽发现着和尚在吃着酒食时,眼睛也暗搓搓的打量着自己。
当即他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小师父,你们出家人讲究五戒。你这又吃肉又喝酒的,怕是有些不妥。”
和尚拿着肉食的手臂摆了摆,示意自己没有这么多规矩,以含糊不清的语气回道:“有什么不妥,贫僧没有觉得不妥啊。”
“这牛已经死了,我不吃自然有人吃。”
“但你不吃,我不吃,人人不吃,岂不是也没有了杀戮。”孔艽是不懂佛法的,只是顺着话题聊下去。
不过和尚却以为他在跟自己论佛法,当即脸色就是一肃,放下了酒肉,朝着肉食郑重行了一礼。
孔艽还以为他不吃了,谁知道他反手又拿了起来,往嘴里塞:“我等修士可以不吃,凡人食五谷,不吃油腥如何扛得住田间劳作之苦。”
“杀一牛可让数十户农家饱腹,产出供数千人食用的粮食。”
“由此可见,这肉还是要吃的。”
“哈哈。”孔艽被这和尚的说辞逗得一乐,调侃道:“小师父这要是让上宗寺的大师听了,怕是得气得跳脚。”
这句话隐隐有试探和尚来历的意思了。
从这和尚的修为和气运看,决然不是小寺庙的和尚,在天齐能跟他对上号的,孔艽能想到的就只有上宗寺。
可能是白相明曾经提及的,不痴不嗔两位和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