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思婷右手拿着一把蒲扇,不快不慢地摇着,嘟哝道:“娘,你就晓得骂我,大姐说是衣裳,我想着豫章王一出手,肯定是宫里裁缝做的,自然和我们买到的不同,才想看看开开眼,并不是有意要让大姐出丑的。再说了,大姐和豫章王在外头过了半天,你是不闻也不问,你就不怕大姐和豫章王私相授受?”
豫章王,原是尊贵的皇太子殿下,声名远扬,只因宠妾灭妻,被一道圣旨贬成了豫章王。
姜氏是正妻,与庾尚文举案齐眉,与陈姨娘、孙姨娘倒也姐妹和睦,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很瞧不上豫章王宠妾灭妻的行径,小声嘀咕:“你大姐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她不会的。”
“这一下午,大姐可是和豫章王在一起。大姐虽没有明说,但也没反驳我的话,就是真的!大姐被豫章王迷住了,要给豫章王当妾呢!不过,娘,你和爹以前不是说要给大姐招赘婿,大姐一门心思要跟豫章王,怎会有心思招赘婿呢?”庾思婷把心底里琢磨的事,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姜氏早把大女儿视作管家能手,不免帮腔:“咱家那么难的时候,你大姐都把家撑了起来,她绝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倒是你,干啥啥不会,学啥啥不行,都快及笄的人了,连月事要用的东西都不认识,这可怎么嫁得出去?”
“娘,你又来了!我不跟你说了,回去睡觉了。”庾思婷把蒲扇塞在姜氏手里,气鼓鼓地跑了。
姜氏靠着扶手椅背,全身放松下来,仰望星空,缓缓地摇着蒲扇,陷入沉思。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姜氏才站起来,往大女儿所住的厢房走去。
正巧,玉竹端着一盆水要往外泼,幸而及时停手,笑着打招呼道:“夫人,您怎么来了?”
“大小姐呢?”姜氏平和地询问。
玉竹眼里泛着光彩,笑着答道:“大小姐刚沐浴完,又用热水泡了脚,这会儿躺下歇着了,该是还没睡的。”
“成,你也去浴房沐浴去吧,我和大小姐说几句话。”
玉竹领命去沐浴。
姜氏迈进房,只见大女儿侧身躺在床上,穿着一身桃红色里衣裤,整个人像没什么力气,缩成一团。
“容丫头,可是肚子又疼了?”姜氏关心地问。
赫连翊一听是姜氏的声音,翻了个身,没好气地回道:“是被庾思婷给气的肚子疼。”
“容丫头,你妹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总做的不大得体,你就原谅她吧。”姜氏耐心宽解。
就庾思婷那咋咋呼呼嘴上又没个把门的,得亏是在庾家,要是皇宫或王府,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赫连翊气哼哼地回话:“我本不想跟她计较,可她总是给我添堵,还添油加醋说些捕风捉影的话。但凡传出去一点,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容丫头,纵然你妹妹说话百无禁忌,那你今儿个下午,是不是跟豫章王在一起呢?”姜氏追问。
赫连翊用烦闷的语调反问:“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