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甚要换上侍卫的衣裳出来?万一被王爷发现了,岂不坏事?”田陌北语气里暗含不满,低声质问。
“我最讨厌禁足,一把我关着,我就想出来!你从前说你我是老乡,你愿意为了保护我做任何事,恐怕都是假的!”宋良娣语气也不甚好,但里头有几分娇嗔戏谑,是对豫章王从未有过的。
眼下,宋良娣和田陌北单独出来,庾思容亲眼所见,却不会一口咬定两人就有私情,只是她为了保命不碰宋良娣,又禁了宋良娣的足,宋良娣没有盼头,日子久了,宋良娣会不会转投田陌北的怀抱,给豫章王戴一顶绿帽子,那可难说。
田陌北急着表态,“那话千真万确,没有半句虚言。只是我想不通你平素也不大出来走动,怎么王爷一禁足,你就想跑出来呢?”
“没被禁足的时候,我想出来就出来,想回去就回去,这就像鸟一样,想飞就飞,天黑了回巢,多自由自在。可是,王爷禁了我的足,我只能待在画舫上,寸步不离,这就像把鸟关在笼子里,从不打开笼子,多难受。”
倒是实话。
可是,庾思容觉得不论是皇宫、东宫还是豫章王府,都是鎏金牢笼,关的不仅是姿色过人的美人们,连带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是被三纲五常禁锢着,要管好天下事,只能兢兢业业,并不能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撂下整个王朝的国事不管。
只能说各有各的难处,难争对错。
“再忍一忍就好了。”田陌北声音低沉,柔声劝道。
宋良娣猛地站起来,一脚踢在田陌北的后背,“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除了让我忍,会说什么?本就是我好心好意为他好,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罚我禁足,实在是狼心狗肺。”
亲耳听到宋良娣这么骂自个儿,庾思容脸色有点羞愧,却觉得轻松了——终于不用再为男女之事发愁,也不用担心赫连翊为她染指美人而秋后算账,挨几句骂算得了什么?
田陌北挨了一脚踢,后背挺直了,却没有喊疼,“如果你踢我几脚能出气,那你踢吧。”
“我想踢的是豫章王。”宋良娣气得很,一脚踢了一个小石子,往湖水中央飞去。
在暗淡的月光下,湖水泛起一圈圈涟漪,逐渐漾开。
田陌北不为所动,坚决地表示:“那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说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你怎么不去替我出气,对付那狼心狗肺的男人?”宋良娣眸子染上愠色,痛斥道。
换做庾思容是田陌北,兴许受这几句鼓动,就脑子一热去为美人出头了。
可是,田陌北站在原地,慢悠悠地回道:“他是豫章王,是你的丈夫,我只是一个侍卫,不能以下犯上。”
“你是武功高强的侍卫,要想对他动手,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庾思容脖子一缩,后背发凉,只是禁足而已,落在宋良娣眼里,怎么就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样,非要鼓动田陌北行刺?万一田陌北被蛊惑,暗中行刺,庾思容没了这条小命,如何能跟赫连翊换回身子?没了豫章王这个靠山,庾家人什么下场?这些美人什么下场?
只为出气,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万万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