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问要不要打开库房挑礼物送给宋良娣,这会儿又问歇在哪里,摆明是了想知道主子要不要去宋良娣的栖云馆过夜!
庾思容一听就明白其中弯弯绕绕,直言道:“我双膝伤重,晚上睡不好,还是独睡为宜。”
“王爷,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奴才瞧着宋良娣闹得这般厉害,倒像是无声的邀约。”何桂通眼睛微眯,试探着问。
床头打架床尾和……
无声邀约……
这不是暗指男女之事?
换言之,也就是问今晚主子要不要宠幸宋良娣!
庾思容脸一下子就红了,往何桂通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好你个断了根的何公公!”
“王爷,奴才错了,再也不敢了!”
主子被废太子后,连带着七情六欲也废了!瞎操个什么心呐!
何桂通二话不说,直接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灰溜溜地逃了。
次日卯时,东宫灯火通明,宫女内监们忙着装箱抬东西,伺候主子们洗漱更衣,祭祀祈福,再享用早餐。
离辰正尚有片刻时间,以庾思容和王氏为首的主子们,齐立于东宫正门外,十八辆马车依次排开,足足排了近一里路,每辆马车旁都站有宫女、内监和侍卫,乌泱泱的一片。
庾思容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足有百人之众,显而易见比昨晚定下的人要多了不少,便张嘴问:“王妃,你昨晚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多添了人?”
“王爷,皇后娘娘说此行路途遥远,又多是女眷,少不得要跟外头的人打交道,还是多些宦官,便取了一百零八为数。”王氏回话。
一百零八,被大庸王朝的臣民们看作是吉利数字,平安吉祥,圆圆满满。
“吉时已到!”
伴着何桂通一声呼喊,第一辆马车开路,为免出岔子,车里空着,从第二辆马车开始,豫章王、豫章王妃、宋良娣、何良媛、许承徽、窦昭训、姜奉仪各乘一辆,剩下的几辆马车便由宫女和宦官们坐着守护那些箱笼细软。
刚坐定,庾思容听见一阵阵抽泣的声音,便掀开侧边帘子,问何桂通:“何人哭泣?”
何桂通一面骑马,一面回话:“回禀王爷,后头那些主子们大抵是舍不得离开东宫,情不自禁地哭了。”
答话时,何桂通不断地观察主子神情。
她们是舍不得离开这离滔天富贵只差一步的东宫,主子应该哭得更淅沥哗啦的。可是,此时主子脸色平静,双眼微微浮肿,却毫无半点遗憾之情,竟是一点也不眷恋东宫?
果然,膝伤稍微好了些,便又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了!
何桂通听着哭声有点晦气,“王爷,一大早哭不吉利,要不要奴才去劝一劝?”
“怕什么晦气,这路途遥远,她们憋在心里难受,哭一哭也是好的。”庾思容大度地叮嘱道。
何桂通谦恭点头,“奴才遵命。”
庾思容放下侧边帘子,闭目眼神。马车驶过大街小巷,她满以为会十分颠簸,车轱辘也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可行了很长一段路,既不颠簸,又没有烦人的嘎吱声。看来,皇室的马车不仅奢华中看,还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