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遮遮掩掩怕被人发现她占了废太子的身子,每天惶惶不安的度日,又得不到家人的消息,倒不如暗中派人去盯着,尽量保证庾家人安全!
庾思容蓦然从床上坐起来,顾不上满身疼痛,大声喊:“何公公!”
这可是废太子后头一回主子主动喊,在外间等候传唤的何桂通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叩门而入,“王爷,您有何吩咐?”
“此前上巳节时,我听户部侍郎讲了个奇事,说的是庐陵县内有刘姓三兄弟,各自成家后,为了争夺祖产,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多次大打出手。庐陵那儿的县令为此头疼,不论怎么分配,三兄弟总有人不满意,认为有失公允。倒是那儿的县丞,出了个奇招,让三兄弟当堂互喊兄弟。结果,喊了数遍,三兄弟涕泪直流,抱头痛哭,再不讲争夺家产的事,变得兄友弟恭。”
何桂通一听这奇事,便知道王爷是有意提拔这庐陵县丞,思忖片刻,答道:“王爷,待您到了豫章,您想提拔那位庐陵县丞,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提拔倒是后话,我闲着无事,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有这么回事,那庐陵县丞果真有那么聪明?”
可怜的王爷,被宋良娣磋磨地都不敢想宫里的事,只能想宫外的事!这一想,还把上个月的一个闲谈给翻出来细想,竟要把那故事查个究竟!
何桂通点头称是,“奴才这就命人去查,明儿个一早便有消息了。”
庾思容满意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发现手握重权并能为我所用的感觉是如此之妙,膝盖上的伤和对宋良娣的不耐烦都减了三分,甚至有了点胃口,吩咐道:“叫庖厨做点清淡的宵夜送来。”
“奴才遵命。”
望着何桂通离去的身影,庾思容心绪稍定,只觉得自己不再是一叶扁舟在一望无际的海里漂行,明日便能得知庾家消息,犹如有了指南针,只要身体健康,早日启程去豫章,早日离家人更近一步!
东宫得到被废太子的消息后,从上到下都惶恐不安,这回何桂通看主子膝盖疼成那样,竟有闲心关心一个小小的庐陵县丞,还有了好胃口!是以,他叫把所有庖厨都聚集起来,“王爷这几日都不曾好好进食,这会儿饿了,咱家给你们半个时辰,做十个王爷爱吃的菜!”
“何公公,王爷最爱吃那上百只鸟脑做的嫩豆腐,这几日虽有备着,早已不新鲜,入不得王爷的口,该如何是好?”
“那就做别的!”何桂通一看这些庖厨六神无主的样子,便有些恼怒,“你们也都是厨艺精湛的御厨,怎地给一个时辰做十样宵夜,便慌成这样?先头抽调你们去御膳房帮忙做国宴也不曾慌张,今晚是喝多了酒还是怎的?”
“何公公,咱们这些人哪敢沾一口酒,就怕喝多了酒尝不出味道!只是,您说得十样菜,又不说是哪十样,咱们斟酌不出来,怎敢动手做菜?”
“都是一帮蠢才!”何桂通破口大骂,张口便讲了十样主子素日爱吃的菜,亲自盯着庖厨们洗菜切菜没什么差漏,才绕道去王妃那儿走了一趟,与揽月聊了颇久。
小半个时辰后,庖厨们果真做出了十样精致可口的宵夜,何桂通领着宫女、内监们上菜,摆满了一小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