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正在梳洗打扮,准备进宫悔过。”
进宫,宋良娣是没资格的,便极为落寞地哦了一声,再问:“何公公,王爷可有什么话交代给我?”
“你们都去准备早饭。”
婢女们得令离开。
何桂通这才掩门低声开口:“宋良娣,王爷说您抄写一夜经书辛苦了,以后莫要做这样伤心神的事情。”
“那有什么辛苦的?只要王爷喜欢我用簪花小楷写的经书,没日没夜地熬下去,我也愿意。”
话太委婉了,宋良娣还当如今的豫章王,是从前的皇太子殿下呢!
何桂通怕词不达意闹了误会,便直接讲:“宋良娣,王爷的原话是以后您别抄写经书,没的浪费笔墨。”
没的浪费笔墨,这六个字,像一把利剑,往宋良娣的心口插了一刀。她一个趔趄跌到了梳妆台前才勉强撑住,似笑非笑地问:“何公公,王爷称赞我簪花小楷写得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送了我多少贡品纸砚,便是写到下辈子都够的。王爷视我的墨宝为珍宝,便是写错了字,也要珍藏起来,如今竟说我浪费笔墨?”
“宋良娣,今时不同往日了!”何桂通不留情面地挑明。
“果然是以色事人,能有几时好!王爷还不曾得到我,便这般嫌弃。若是早早从了他,恐怕早被打入冷宫了!可怜我一颗真心,诚心诚意求上苍保佑他,全当喂了狗!”
宋良娣流下两行清泪,泪水像一粒粒珍珠,掉在地上。她拿起那一沓字迹工整的纸,一下又一下地撕起来。
何桂通垂手而立,苦劝道:“宋良娣,如今王爷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您消停些。待到了豫章,王爷不还是最喜欢您么?”
“王爷和王妃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我算什么呢?”宋良娣将那一沓碎纸往头顶一抛,片片碎纸如雪花般落下来。
何桂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无奈地摇摇头,吩咐婢女们前来伺候,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