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你出去。”
请?殿下从来都是对何桂通直接发令,从未说过请字。此外,他伴着殿下长大,哪回不是在房里看着殿下小解?毕竟,殿下小解完,还需要他帮着穿好裤子呢。
现在王爷非但不要他伺候小解,直接赶他出去,还用上了请字,这太反常了!王爷该不会想不开,要趁着这会儿功夫做傻事?
被捧了十几年的皇太子,一朝从云端跌落,虽位份没降太多,到底是被废太子了,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有的。何桂通深感责任重大,哪怕被贬为王爷,他也不会像其他墙头草一样,转投其他主子,而要护着王爷无虞,同甘共苦。
因而,何桂通扑通一声跪下了,诚惶诚恐地问:“王爷,您是不是厌恶奴才了?奴才哪里没做好,您只管说出来,奴才一定改。”
虽则庾思容在庾家也有丫鬟伺候,到底上茅房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况且,她忽然变成了男人,急着小解,当着太监的面,哪里解得出来?
可惜,她不能道出真相,只能敷衍道:“以后晚上你只管睡着,不必进房,我自晓得如何解三急。”
不光今儿个不用,以后都不用!王爷这般性情大变,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何桂通忐忑不安,又不敢反驳,只得遵令退下。
听见脚步声远去,庾思容趿拉着鞋子,猫手猫脚地闩上了门,再绕到屏风后。这王爷用的恭桶,竟是一整块纯天然美玉雕制而成!通体莹润,泛着青色微光,在一尺远处焚着一炉龙涎香,青烟袅袅,立时便让她放松下来。
只是,这头一回以男人之躯如厕,对庾思容而言,并非易事。她把头抬起,紧盯着勤政爱民四个字,不断默念“勤政爱民”,试图减轻羞臊。她双手翘起兰花指,捏着里裤,一言难尽地小解。
没过多久,屋外便传来脚步声和嘈杂细碎的交谈声,又发生了什么事?
转念一想,庾思容虽不知自个儿变成了什么王,但凡是个王爷,该是这一府里最尊贵的,又何必惶恐不安?
于是,她移步到四美图前,耐着性儿欣赏画中美人。
不得不说,哪怕她当庾家大小姐时有几分姿色,跟画中人比,还是稍逊一筹。美人眉如远山,薄施粉黛,妩媚娇艳,端的是倾国倾城之色。若只是漂亮,大抵也抓不住阅人无数的王爷心,这位美人有弱柳扶风气质,哪怕嫣然一笑,眉头也有淡淡的忧愁,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平她眉间的忧愁。
这时,门外的何桂通压低声音喊道:“王爷,王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