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们,在世事之中浮沉十年,看惯了刀光剑影,厌倦了鼓角争鸣,纵然再结伴而游,举杯同饮,又如何回得去那个虽单纯却充满了热情的少年锦时。
思念就像是初见的那条江中起伏的江水,连绵不绝,让人缓缓沉浸。
不知何时,那一壶酒已经被他打开,酒入愁肠,愁更愁。
“先生?”
最终,还是亲传弟子的敲门声,将他从那绵长的回忆中唤醒。
他将酒壶盖上,将纸条郑重地放进盒子里,才开口道:“进来。”
“先生,咦?先生喝酒了?”
白云边自知酒味和面色是藏不过的,便瘪了瘪嘴,“心头烦躁,便饮了几口。”
弟子笑着道:“都说先生与建宁王虽有私交,但政见不合,平素不睦,如今看来,传言多有虚假啊!”
“哪有虚假?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人!”
白云边冷哼一声,“一个臣子,掌握军政大权,让天下人只知有相不知有帝,跋扈嚣张,枉顾人臣礼节,简直大逆不道!我就是因为不得不见了他,才烦躁饮酒的!”
弟子见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拱手退了出去,都忘了先前前来的事情了。
白云边望着天边,那感慨的神色还没完全绽放,忽然一怔。
不对,那狗东西生了那么多,自己就一个儿子岂不是输了?
那不行啊,人家四个人生,自己这头就只有一个人,怎么生得过!
咦?这不正是光明正大的理由好纳几房小妾吗?
酒壮怂人胆,白云边起身抖了抖衣服,昂首挺胸去了后院。
不多时,后院之中就响起他杀猪般的嚎叫。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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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州以东的那块狭长半岛,如今有了新的名字:辽东。
在远征军灭掉了半岛上大大小小十余个国家之后,在夏景昀的主持下,由远征军为骨干成立一个大夏的属国,国名:朝夏。
如今的朝夏国,水陆贸易十分昌盛。
陆上出大夏雨燕州和大辽关山道的商路,都是畅通无阻,大辽那边也只是需要多付出一点打点贪官污吏的过路油水而已。
而海运则是近十年在夏景昀当政的过程中,大力推广的。
又因其便利而载重多的特点,在找到了熟悉安全的航线之后,迅速成为了大宗贸易的首选。
因此,朝夏国的国都也顺势定在了距离其最大港口柳京港旁的柳京城。
这一日,一艘大船缓缓来到了停在了柳京港,一行人从船上慢慢走了下来。
和先前去龙首州的白云书院相比,队伍之中,只多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眷。
但看身形气度,都是一等一的人间绝品。
一行人在城中的客栈安顿下来,陈富贵便拿着一封信,去往了宫城。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缓缓来到客栈前,一个穿着当地普通服饰,头戴斗笠的身影,和陈富贵一道下了马车,快步走入了客栈,来到了夏景昀的房中。